要说田雯杀完人咋还有唱歌的变态癖好?
那得搞清楚她唱的啥。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羽檄争驰无少停。
哈哈哈,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
从同窗家耽搁晚了,摸黑赶道的赵叔仁同样听到了歌声。
他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立马灭掉手中火把悄悄朝前摸去。
他倒也不是听出了老娘的声音,只不过是前方是他必经之路,想着前去打探一番。
等趴到雪地后边,看到前方厮杀场面后,他更是窝在雪地中纹丝不动,也不是惧怕。
劫道还是劫杀?都与他没关系。
他只打算等三人分出生死后,再继续赶路。
发髻被削去一半的田雯此刻披头散发,状若疯虎,抱着同归于尽的打法,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反手一刀又被格开后,蜂目豺声的花老二倒也不恼。
他阴恻恻一笑,冲花小钗使了个眼色,紧接着自己便卖出个破绽,佯装倒地引田雯来攻。
若清醒时田雯自是不会上当,可眼下她失血过多,已然意识不清,怀着杀一个便赚一个的想法,舍身朝花老二扑去。
却不料此举,让被她忽略的花小钗有了空档,她从怀中掏出一包香囊朝田雯丢去。
不能砍!
同样是习武之人的赵叔仁心下可惜,断定那香囊必是阴损手段。
一刀划破香囊,洋洋洒洒的石灰朝田雯扑面而来。
啊!
双目刺痛,视线全失的田雯拿着短刀在空气中无力挥舞。
花老二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与花小钗对视一笑。
任你滑不留手,终究也要喝咱们的洗脚水。
两人此刻有点猫戏老鼠的意味,嘻嘻哈哈讨论着一会儿该怎么炮制田雯。
就等着她自己耗尽力气,他们再好好折磨一番,才能泄去他俩心头憋屈。
此时的赵叔仁仍是冷眼旁观,如是老天爷忍看这场人伦惨剧的发生,或许便不会露出那抹清冷月色。
那抹月色照亮了场中情形,照亮了模样凄惨的田雯,照亮了肆无忌惮嘴脸丑恶的花老二两人,同时也照亮了缓缓起身的赵叔仁。
如是没有天公作美的这抹月光,此后得知真相的赵叔仁或许依旧会活下去,但绝没有此刻这般庆幸。
他从腰间抽出匕首,绕道林间,伏身朝路上摸去。
而后轻手轻脚在花老二两人背后不远处的坡坎下停住脚,蛰伏,不发出丝毫响动,等待着。
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田雯跌坐在地,似是能感受到家乡月色,她仰着头。
今月也曾照古人,它是否也能照到另一个时空的父母?
刀锋割破喉咙的锋锐在脖间吞吐,我要回去了,爸妈,你们还好吗?
她惨然一下,手里动作发力便要自刎,却被突然传来的两道惨叫打断了动作。
随后是一声,“娘”,抽光了田雯所有心气,她双手无力垂下,晕厥过去。
她知道,应是自己儿子来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