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愈发觉得早晨的年轻花匠不简单。
早晨花匠将花递过来时,苏黎注意到,他的手虽然粗糙,但是指甲缝内没有泥土。
明明和公主交谈的时候,花匠就在整理花草,不可能一点都沾染不上泥土。
并且,能一下子说出自己的名字和匹配的等级。
知道公主提拔一位内侍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但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着实令人不得不怀疑。
而且那股熟悉的味道,出现在凌筱筱和年轻花匠身边,老花匠身上却没有。
为了防止自己判断失误,苏黎又去了公主晨练的地方,那股味道消失不见。
这就更加说明,味道是年轻花匠身上出现的。
只是……
花匠的身份是什么?
玩家?
还是,其他的什么。
还有待观察。
苏黎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处理犯人的塔楼。
这是苏黎第一次零距离去观察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塔楼。
塔楼高有几十米,通体黑色石头搭建,墙壁外侧的窗户居多,里面散发出腥臭腐烂之味,相较于血腥味,这种味道苏黎最熟悉不过。
苏黎不打算往里面勘察,加紧脚步往正门走去。
陡然!
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塔楼中传出,伴随着邢器的声响,听的叫人心生胆寒。
苏黎看向黑黝黝的窗口,又看向不远处的城堡大门。
刚刚快走几步,现在又向后退了回去。
压制不住的好奇心。
苏黎找了个相对隐蔽的窗口,看看窗口,又看看自己,伸手大致比划一个距离。
又从旁边搬来了一块垫脚的石头,这才堪堪看清楚塔楼里面的情况。
塔楼底部放置的蜡烛不是很多,里面的大多数光源来自外面的天光,蜡烛只有一个辅助作用。
螺旋而上的楼梯,以塔楼东边为起点。
每一个阶梯上都放上一节蜡烛,小小的蜡烛光微弱,只能照亮脚下寸步,这段路程必须走动缓慢,不然脚边的蜡烛极有可能被熄灭。
苏黎在心中感叹,这哪是通往塔顶的路啊,说是通往天国的路也不为过。
底部地面已经被血液不断侵蚀,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塔底四周杂乱的堆放着些许白骨,看不出是人还是动物的。
两位士兵正在对一个绑在十字架上的人行刑,凄厉的喊叫就是从十字架上的人嘴里传出的。
饶是苏黎自我觉得拥有一个强大的心脏,但是眼前的场景,着实令她——
惊恐!
恶心!
反胃!
因为,十字架上的人之所以能被称作人,是因为他形状像人,能发出人的声音,除此之外,毫无人的特征。
他就像一个畸形怪物,没有皮囊,没有毛发。
满身刺目的红,血淋淋的就像是从血水中捞出,血液在他身体四周滴撒,如果离得近,还能看到他的肌理,他的血管。
苏黎捂着嘴,面色煞白,久久不能平复。
视线偏移,不远处的地面上隆起一块棕褐色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完整的人皮!
两个士兵在旁边嬉笑打闹,仿佛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十字架上的人,是他们的玩物。
苏黎无法接受人被活生生剥皮,然后还要受折磨到这种地步。
生理性的恶心再也压制不住,她冲出去几米远,“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畜生!不是人!!!
真的不是人!!!
怎么会有这种刑罚的诞生!!!
突然,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先辈。
在当年,也遭受过这样惨绝人道的刑罚!!!
该死!!!
都该死!!!
苏黎红着眼睛,她竟不知何种罪行竟然要遭受这种虐杀。
她虽救不了那人,也便给他个痛快吧。
待引开两个士兵,苏黎绕路去了另一侧窗口,悄悄到了进去。
塔楼内部的血腥味被腥臭腐烂味道压制,竟然还轻了几分。
苏黎来到十字架前,看着十字架上血淋淋的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遭到刑罚,但我会给你个痛快!”
十字架上的人无法说话,喉咙处着急的发出呜咽声,声声凄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得到救助。
苏黎闭了闭眼睛,将匕首狠狠刺进那人跳动的心脏。
“噗嗤!”
待匕首拔出,那人也没了生气。
苏黎记得她姥姥说过一句话,杀生不虐生。
阖了阖眼,苏黎打算离开。
就在她眼睛下意识往旁边那堆剥下的皮肤去看时,注意到旁边还被丢弃一个包袱。
刚刚没进来时就注意到这堆皮肤,未免堆得也太高了。
如果没有东西撑着,那这个人得生的多胖才能有这么多。
可偏偏十字架上是一个瘦子。
这也是苏黎进来的其中一个原因之一。
包袱在一堆皮囊中格外扎眼。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
苏黎拾起了包袱。
只一眼,苏黎立马断定,这个包袱的主人,是一名玩家!
看着被绑在是十字架的男人,又看看手中的包袱,苏黎有了一个猜想。
她需要去找公主印证。
在苏黎离开后,士兵们回来看到十字架上的男人已经死了,也没当回事。
其中一位拿着硕大的斧头,直接给男人分了尸。
斧头砍到骨头上,发出“咔嚓咔嚓”断裂的声。
“喂,这次我要大腿骨,上次你就独吞了。”另一位士兵眼神带着贪婪,嘴里的不停咽着唾沫。
“知道了知道了。”拿斧子的士兵不耐烦的回答道,手下的动作丝毫没停。
将大腿骨掰折,递给一旁的士兵。
那个士兵接过,立马大快朵颐的啃了起来,他的舌头吸吮着腿骨上的鲜血,尖利的牙齿啃咬着大腿肉。
血沫和碎肉从他的嘴角“滴滴答答”流在地上,他整张脸都埋在腿骨里,像是一只饿急了的野兽。
“瞧你急得样子。”拿斧子的士兵嘿嘿笑了两声,砍断了尸体的手指,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嚼了起来。
就像在吃小零食一样,有滋有味的。
“又没人跟你抢!吃完了还有呢。”
士兵吃完手指,又大力挥舞起斧头,继续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