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她现在谁都不靠,更不用畏惧。
族中长老在太阳初露头时,便来到了侯府。
典礼开始,先是由族中位份最大的给顾怀轩去晦气,三拜九叩祠堂祖先,最后加冕,加冕当初大太监已经给做了一次,如今族中再做一次,才算是彻底被族中认可。
而袭爵宴,则是为了昭告天下。
典礼总算完成,袭爵宴的大人家眷也一个个来了,顾怀轩去迎接,而女眷做主的自有侯夫人,苏棠卿去漏了面,就找了借口偷逃出来躲清静。
苏棠卿坐在凉亭中,平南侯府的热闹仿佛跟她格格不入。
“呦,这就是你上不得台面的那个嫂嫂啊?”嘲笑的声音传来。
苏棠卿扭头看去,就见顾梓萱带着一众小姐妹过来了。
之前顾梓萱想要办宴会,但因为苏棠卿不给银子,就一直没能办起来,她三番两次请示了母亲和祖母,说了自己想要办的规模,最终却得到一个府中没有银子的说法。
顾梓萱不想凑合,最终将几个要好的姐妹请到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饭,虽然姐妹没说什么,她自己却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将这个仇记到苏棠卿头上。
如今哥哥终于袭爵,顾梓萱成了姐妹群里团宠的姑娘,不少人为了讨好她,愿意跟苏棠卿作对。
更有看上顾怀轩的,将苏棠卿视为敌人,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顾梓萱轻轻捂唇,今日她身穿一身粉色衣裙,看上去灼灼其华,美艳无双。
“你们别这么说嫂嫂,虽然哥哥不喜欢嫂嫂,可再怎么说,她也是如今的侯夫人呢,若是嫂嫂要发难,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让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更加气愤。
“还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我若是在平南侯府出事,我爹自然不会放过她!”
其中一个贵女冷笑,“她苏棠卿算个什么东西,之前在苏府就不受宠,唯一的靠山邹家也没有了,还以为能踩在我们头上?凭什么!”
绘春气红了脸,“你们别太过分了!”
“我呸!我们跟世子夫人说话,哪里有你开口的份儿?还不赶快滚开,小贱蹄子!”
苏棠卿冷了脸,直接走下凉亭,一巴掌扇在刚说话的贵女脸上。
“啪”的一声,让现场安静如鸡。
没有任何人敢开口说话。
那挨打的贵女反应过来,眼眶就红了,“你敢打我?”
苏棠卿冷笑,“我打的就是你,怎么你不服?我乃朝廷命官的夫人,夫君是如今的平南侯,你们敢羞辱朝廷命官的夫人,按照律法,是要进大牢关三天的。”
那贵女被苏棠卿的威胁吓红了眼,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被吓住就不敢再开口,哭着跑走了。
苏棠卿之前身份并不高,但胜在她在邹家受宠,将所有贵女踩在脚下,招惹了不少嫉妒。
如今邹家都没了,自然不少人看不上苏棠卿,想要上来踩一脚。
却不料竟然还被苏棠卿欺负。
顾梓萱怒道:“苏棠卿,这人是我的朋友,你竟敢随意打我的朋友?你就不怕被陆家盯上,回头给我平南侯府惹来祸端?”
苏棠卿冷笑,“我在这里待的好好的,难道不是小姑带着她们找来,率先羞辱我的吗?难道被人欺负了,反击还成了错?”
顾梓萱气红了脸,她眼珠子转了转,看见凉亭里的茶盏,冲上去端起茶盏,直接泼到苏棠卿身上。
苏棠卿躲闪不急,被泼了一个正着。
“夫人!”描夏忙上前遮盖住苏棠卿的胸膛。
众人面前脏了衣裙,视为不雅。
“夫人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苏棠卿眼神讳莫如深,盯着顾梓萱,顾梓萱得意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抱歉,全是得意。
苏棠卿抿唇转身就走。
顾梓萱眼神幽深,唇角带着笑意,“哼!胆敢得罪我,苏棠卿她完了!”
顾梓萱看向一旁的丫鬟,“去告诉娘亲,事情做完了,让娘带着人过去吧。”
“是。”
平南侯府门口。
萧崇宁大步迈进平南侯府,随手将手中平平无奇的木盒子扔进迎客的管事手中。
“随礼。”
管事手足无措,他们也没有邀请萧崇宁啊,萧崇宁怎么来了?
管事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完全超乎自己的预料,邀请的世家一个都没有来,其他的寒门子弟和不起眼的小官倒是来了不少,如今萧崇宁竟然也亲自来了。
萧则路过,冷声道:“发什么呆?”
管事这才回过神来,就算事情没按照原本计划发展,也只能硬着头皮朝里面喊。
“萧督主前来袭爵宴,礼品…礼品……”管事打开木盒子,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这简直……是羞辱!
然而,见萧崇宁回头,那管事只能硬着头皮喊。
“羊……羊蛋两枚……”
最后声音已经很小了,他尽量让客人无法听见,却仍是让走来的顾怀轩听清了。
顾怀轩变了脸色,一把上前抢走管事手中的木盒子,脸色变得惨白,“胡说八道什么!”
管事只觉得顾怀轩反应太过剧烈了,顾怀轩将东西都抢走了,那管事也没猜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心里纳闷又振奋。
看着有些像牛蛋,但牛哪里有这么小的蛋?
所以他才猜测有可能是羊蛋,甚至怀疑是狗蛋?
可萧督主前来,送这动物的那里……是什么意思?
让他们世子补身体的?
实在让管事觉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萧崇宁始终脸上神色淡淡,却将顾怀轩吓得魂不守舍,今天的好心情,彻底被苏棠卿那个贱人,还有萧崇宁这个阉人毁了!
萧崇宁见此挑眉,“世子爷是不喜欢本督送的贺礼?本督倒是觉得,世间没有比这更好的贺礼了,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四个字,就像是将顾怀轩的脸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顾怀轩脸色大变,涨的通红,却仍咬牙硬着头皮说:“本侯很喜欢,多谢督主的礼物。”
萧崇宁笑了,在他面前这就敢耍威风了?
他算什么东西?
顾怀轩说了那话就后悔了,萧崇宁此人向来阴晴不定,他被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更对萧崇宁有后天的恐惧。
他现在最怕的,是萧崇宁忽然将他的秘密说出来,心跳如鼓,恐惧蔓延。
萧崇宁此人最是识人心,一眼就看出顾怀轩的想法。
他目光环视四周,冷声问:“规矩向来都是夫妻一体在外迎客,怎么只有顾世子,世子夫人呢?”
顾怀轩情不自禁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