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锻造堂,我领了一把没有开刃的无锋剑,一来是因为师父说过的真正的高手用木棍都行,二来是避免剑的损坏。
回去的时候,遇到了派信件的弟子。
他告诉我白鹤峰有一些信件,让我顺路带上去吧,他就不再过去了。
我想着也是顺手的事儿,就答应了。
结果这么大一包,跟一床被子一样。
费劲巴拉,终于给它扛上了白鹤峰,累死我了。
翻了翻,差不多都是师傅的,我只能给他放门口。
晚些时候,师父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那一包信,便让我帮他一起拆。
我俩一起拆了半个时辰,可算给它全部分类出来了,一半是情书,一半是挑战书,还有几张账单清单什么的。
他让我跟着那些账单清单,清点一下送上来的配给有没有错。
他自己则把情书推到地上,仔细研究起那些挑战书,细细划分好。
我清点完是没有问题的,他还在那里研究挑战书。
“你怎么这么多信”我还是忍不住问。
“没办法,我太受欢迎了。”单凌尘一脸无奈的表情。
“所以你厨房那么多灰,你平时吃的饭,都是别人给你送的?”
我说呢他天天吃那么好,在这山上,也没见他做过饭,我还得天天下山去食堂吃。
“我说了不要,她们非要送,拦都拦不住。”单凌尘的表情欠欠儿的。
他的信也整理好了,指着地上的那堆说“把这些收拾了,找个火盆烧了。”
“我?”这是让我收拾?
“不然还能有谁”单凌尘说。
“这你扔的,凭什么让我收拾?又不是我的信。”
“因为你是徒弟。”他一本正经的说完就走了。
徒弟还带打扫卫生这些的吗?他这是把我当下人使唤了。
功夫还没教什么,事儿倒让我干的不少,这师父看起来不太靠谱。
事实果然如我猜想的一般。
第二日,他只对我说“你好好领悟一下,怎么用巧劲儿在招式中,我要出门一趟,得要一段时间才回来。”
说完他就带着行李走了。
怎么领悟呀?他也没跟我说。
自己琢磨了几日,仍然不理解什么是巧劲儿,我只知道出招要竭尽全力。
一个人在这山上好无聊。突然想起来可以寄信,我给无双写一封信吧。
“暌违已久,见字如面。”写下这几个字后,不知道该写什么。
话说信要怎么写呢,我赶紧去翻一翻之前师父扔掉的那堆信。
[致凌尘
情长兮梦牵,吾求兮卿同,
不言于离殇,不话于愁肠。
我携手之不老,共长天之无忘。
愿管笙兮秋唱,望勾描兮眉画。
流年无计于鬓霜,呓语不断于衷肠。
与君相知时无惧,与卿相离日随往。
天地合之绝,断断不相弃。]
额……信要这么写吗?看的我眉头紧皱。又看了几封,差不多都是这样,又像诗又富含感情。
说不定信就是要这么写呢。
于是我在“暌违已久”前面写下了“致无双”
然后思考很久动不了笔。
我这半吊子水平,还写诗呢。
之前在学堂406教过我一点,如何品鉴诗歌,那时候我完全听不懂,也不能理解。
好吧,现在也不能理解。看来我以后得多读点书。
没有什么比写诗更艰难的事儿了,最终我放弃挣扎,选择继续思考什么是巧劲。
灵光一现,我可以请教别人啊,果断下山。
正好碰到教学师傅,我便请教他“什么是巧劲儿,师父说我只会用蛮力。”
“那小子怎么能这么说,他这是好好带徒弟的样子吗。”教学师傅愤愤不平。
他骂完单凌尘又缓了语气跟我讲解。
“所谓巧劲儿就是四两拨千斤,崩剑用的就是巧劲儿”
他让我用全力出招,我用的是前推刺,而他看似在格挡,却在剑刃接触的时候,突然手腕一抖,我的剑就被弹了回来。
“我刚刚用的就是巧劲儿,你试试?”教学师傅说。
同样的对招,我来格挡。第一次不太行,后面又试了几次,我突然明白了。
“所谓巧劲儿就是通过化力和借力,避其锋芒。”我期待的看着教学师父。
“对咯,聪明啊”教学师傅也笑了。“这要是我徒弟多好,一点就通。”
我道过谢想要离开,随后又想起来写信的事儿,便再次请教。
“写给好友的话,格式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想说什么说什么呗。”
“今天先生的教导让我受益良多”我是真心感叹。
教学师傅也笑的有些飘飘然。
一下子解决了两个难题,我心情也不免大好。
回去就赶紧把信给写了,然后送到寄信处。
[致无双
暌违已久,见字如面
我已拜入栖神山门下,如今的师傅是单凌尘,但他有点儿不太靠谱,其他人待我都还蛮好的。
大长老就是那个卢居正,他告诉了关于我家人的事儿。
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反正我也不记得,我决定放下。
你给我写信,可以寄到栖神山。]
想了想,最后又在后面加上
[不知你在甘洛城现在过得如何。]
寄完信,想着两处隔得不远,应该很快就能收到回信。
自从领悟了什么是巧劲儿,挥起剑来更加得心应手了。
哪怕是无锋剑,也能做到削石如泥。
单凌尘回来了,我还没看到他,但已听到他回来的消息。
有几个女弟子拦着我,问我是不是他徒弟那个安好。
刚开始我还紧张,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结果她们知道我是之后,突然变了脸。
变得特别和善“能不能把这个,给你师父带上去呀?我们这些弟子不能上白鹤峰。”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她们接着说
“肯定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我们请你吃点心,这是我们自己做的。”
点心看着很漂亮,像绽放的荷花,她们要带的东西也不多,我便答应了。
点心很好吃。
等我回到白鹤峰,师父还真回来了,我便把东西递给他。
他一边打开食盒儿,把里面的菜端出来,一边说着“说了不要的,又送,你看她们,唉。”
“不要吗?那我下次不带了。”我说。
“别啊,得带啊,不然我吃啥,你怎么反话都听不懂。”单凌尘却急了。
这是反话吗?那之前张师姐和大师兄他们也是在说反话吗?
“你以后直说,我听不懂什么反话,好复杂。”我说。
“知道啦”单凌尘还小声嘀咕“这人有点儿缺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