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莹低着头不说话,他又开口补充,“你知道的,我不是过问你的事,就是回去之后妈肯定要问,与其让他给你打电话,还不如你自己跟我说,我好提前想好怎么应对。”
话落,他身子后仰,完全靠在椅子上,安静等着。
过了一会,陆莹叹了口气,“我签了离婚协议,也从别墅搬出来了,但他不同意。”
“财产对半分?”
“你知道的,咱们陆家本来就不缺钱,更何况我在时尚界地位也很高,完全能满足自己的生活。”陆莹避重就轻。
陆怀山则是将咖啡又往她面前推了推,“二姐,在我这就不用这么说了吧?”
陆莹再次端起咖啡,像是赌气一样,大灌一口,“是,财产对半分,我进他段家三年,分走他一半财产一点都不多。”
陆怀山从一开始就没有插手陆莹的事,但陆莹嫁给段榆景,当时是为了商业联姻。
更是因为当年某些意外事件的推动。
段榆景有喜欢的人,陆莹也是和国内的青梅竹马订婚了的,可偏偏这两人在一场商业晚会的酒店里,出现在同一张床上。
段家和陆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允许丑闻传出,自那开始,陆莹和青梅竹马退婚,段榆景也不情愿地娶了她。
原本这俩人应该是同一战线,都不满意对方,并且在风波平息之后,会以最快的方式离婚。
谁成想,分居三年的两个人,在即将要分开时,却有人动了心。
在陆莹心里,一直都是怨恨段榆景的,或许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拆散了她和青梅竹马,也或许是这三年夫妻相处里,他从未碰过她带来的羞辱。
其中细里,她实在不想回忆。
“你不是说段母对你一直不错吗?”陆怀山又问。
陆莹抬起头来,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忧郁,反而依旧是一脸高冷,“要不是看在我婆婆的份上,我早就跟他打官司了。”
“咳咳。”他干咳几声,“二姐,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陆家最看重脸面,适可而止,别到时候弄得无法收场。”
“我知道。”陆莹也不想再提这事,“我这边我有分寸,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一下子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在外人看来豪门里这种事多了,但你自己清楚,谁最难受。”
陆怀山没有应这茬,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要去检票,先走了。”
陆莹在身后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弟弟什么德行,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陆怀山就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没有回头,却摆了摆手,“放心,妈那边我会替你应付过去的。”
陆莹“噗嗤”笑出了声,再喝咖啡都觉得没有那么涩了。
这可能就是家人的意义吧?
即使陆怀山对谁都一副冷淡的样子,可那就是她的弟弟,她的手足。
候机室里,陆怀山马上就要检票登机,又突然收到了沈梨初的微信。
【报纸没看?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走?】
陆怀山眉头紧了紧,犹豫过后还是回过去了电话。
又是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怀山,你在哪?”一向孤傲冷艳的女人,此刻言语中竟带着一丝祈求。
“机场。”他的声音没有温度。
电话那头的女人明显不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让她把你魂儿都勾走了?那你还来国外找我做什么?”
“医馆那边有重要的病人,我需要赶回去看诊,至于你,我不是律师,钱的方面我可以帮,官司还需要你自己打。”
你说他不在乎吧,前面他急于解释,你说他很在乎吧,后面毫不留情。
“怀山,如果我和他之间的离婚问题一直搞不清,我就不能和你结婚。”满满的委屈,像是还在期待什么。
“我不急,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你几个月。”
清冷的语气让电话那头的沈梨初气炸了,“陆怀山,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以后都不要再找我了!”
猛地挂断电话,陆怀山的眉头也紧锁在一起。
他没有改签,因为刚才说的也都是事实,医馆那边确实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病人,需要他亲自过去一趟。
好巧不巧,南枝和闻野订的也是这一趟飞机,更可以说,今天能回国的就只有这一趟航线了。
如果是南枝自己的话,那肯定是经济舱无疑,但和闻野一起,说什么都要做商务舱。
南枝拗不过,只好让大款花钱。
这最后一趟飞机很清净,南枝和闻野进来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在找到他们的位置时才发现,陆怀山坐在他们旁边,中间只隔着一条过道。
南枝表情瞬间凝住,闻野察觉,让了让里面的位置,“吱吱,你坐里面吧,正好可以看看空中的风景。”
她扯了扯嘴角,“好。”
她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陆怀山。
一开始,她图新鲜刺激,图报复姜明绪,图给南堃根治那种磨人的病症。
可后来,这一切都变了。
变得她完全没有能力主控局势。
飞机上的陆怀山始终闭着眼,座椅放倒,似乎在养神。
南枝心乱如麻,眼神总是下意识地瞥到那边,看到男人清晰分明的侧脸,她的心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又酸又疼。
沈梨初在打官司,当上的问题那么复杂,陆怀山竟然没有留下,而是一个人回国了,他们是又闹别扭了?
还是说,那晚的事呗沈梨初知道了?
过了一会,闻野有些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南枝感觉飞机上的冷气开得有些凉,又怕这时候喊空姐会吵醒身边的人,便将自己身上的毛毯轻轻搭在闻野身上。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品,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
但就在她做完这一切,刚要坐回自己座位时,眼神突然与对面的冷冽视线对上。
陆怀山原本深沉的眸子此刻透着寒光,一道射在她那双白皙温柔的手上。
她愣了一下,随后就当看不见,抿了抿嘴唇,转头坐好。
过了没多大一会,她就感觉小腹一阵酸疼,就赶紧捂着肚子朝厕所跑去。
到了厕所才发现,是大姨母来了。
这样的情况,行李都托运了,这上面应该也不会有姨妈巾的吧?
这可怎么办?
就在她为难尴尬之际,厕所的门被人敲响,她下意识喊了一句,“里面有人。”
“开门。”门外陆怀山的声音清冷,又丝毫不容置喙。
她一脸无语,上个厕所也要被跟,“陆怀山,你神经病,我上厕所呢!”
“开门!”
无奈之下,她只好缓缓将门打开一条缝,刚要探头问问外面的神经病,到底想干什么,结果就从门缝里塞进来一片姨妈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