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四天是最煎熬的,但也是能一闪而过的。
直到这次的治疗结束,陆怀山最后一次疲惫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南枝感觉她的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怎……怎么样?”
陆怀山接过齐不幕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非常成功。”
然后他看向身后刚刚走出来的那扇门,所有人的视线也跟着注视过去。
一个怯懦的少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样的情况,南枝不知道想了多少年,现在终于看到了。
把南堃送回家的时候,就连陈玉秀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但陆怀山嘱咐他们,即使现在南堃已经恢复了,可出门的时候也需要有人在后面悄悄跟着,让他慢慢地与这个社会接轨,不要急功近利,以免再造成病情二度恶化。
不管怎么样,这对于南家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所以南枝在安顿好家里这边之后,也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带去了监狱。
对于这个父亲,他们更多的可能都是怨恨,要不然也不至于几年才来看一次。
南青松再见到这个女儿,瞬间老泪纵横,“吱吱,你们在外面都还好吗?”
南枝表情有些淡漠,但现在坐在她对面的,终究是她的父亲,“嗯,一切都好,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小堃的病全都好了!”
“你……你是说真的吗?”南青松激动的瞬间站了起来。
身后的管教看了他一眼,他又赶紧坐下,“吱吱,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吗?小坤他真的好了,你没有骗爸爸?”
“我骗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你也不是病入膏肓即将离世,更不是说还有从里面出来的可能!”
南枝这话说的毫无温度,可对于南青松来说,肯有人来看他,肯有人把这个好消息来告诉他,已经是莫大的欢喜。
至于当年对姜家人所做的那些事,他也只不过是一把猎枪,持枪的人让他打向哪个猎物,他就只能打向哪而已。
但有些秘密就像是尘封在了骨子里,没有引子的话,可能这辈子也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南枝并没有说,南堃这病究竟是怎么治好的,当南青松问到这里的时候,她也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
父女间的谈话,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友好,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冷漠。
过了一会儿,管教提醒时间到了,南枝也立刻拿起自己的包,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要走。
“吱吱。”南青松赶紧叫了他一声,但却是欲言又止。
南枝没有转身,“爸,好好改造,争取无期变有期,或许你还能看到你已经完全康复了的儿子!”
这一次她没再等南青松说什么,而是毅然决然的离开。
从小到大在南枝看来,南青松最看重的就是南堃,只可惜后来南堃生了病。
或许这在南家来说,重男轻女只是很普遍的一种表现,所以一向乖巧的南枝,并没有因此而怨恨过南堃,甚至他为了南堃算是做了巨大牺牲,虽然这种牺牲当中也有她自己的自愿。
所幸这一切现在都过去了,生活也迎来了最原本希冀中的平静。
几天的时间里,他和陆怀山都没有任何联系,就仿佛那一次雨夜当中的缠绵,只是一场深夜梦游中产生的错觉。
而且,过了没多久,恢复好的沈梨初再次回国了。
南枝还是从苏溪的嘴里得知的这个消息,她们闺蜜两个也是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吃饭,所以忙完这一阵之后,南枝第一时间把苏溪约了出来。
关于苏溪和齐不幕之间的关系,她虽然作为闺蜜,只能是好言提醒,却不能过多干涉,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也都能够分得清孰轻孰重。
“你和齐不幕就打算这样一直苟着?”南枝将一块儿精致的小蛋糕推到苏溪面前。
苏溪和她本来就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品尝了一口蛋糕,又若无其事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于婚姻这方面不是很看重,如果可以的话,这样倒是也不错,那家伙人傻钱多性格又贱,在一起舒服了就在一起,不舒服了大可以一拍两散!”
南枝掀了掀眼皮,“你不是对于婚姻不看重,而是对婚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但在这儿我要提醒你的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渣,也不是所有婚姻都是不幸的。”
苏溪是私生女,对于这个身份产生的经历来说,她从小到大就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也体会不到婚姻的重要性。甚至婚姻对于她来说,确实像网上传言那般,只是一座华丽的坟墓。
“行了行了,不说我了,反正我和齐贱人,我们两个有分寸的。”苏溪嘿嘿一笑,岔开了这个话题。
“沈梨初从国外回来了,而且还签下了国内的经纪公司。”
南枝端着果茶的手微微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她还说,这两天陆怀山怎么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呢?原来是这烂掉的白月光又回国了,这一次回来,应该就不会像上次一样毫无准备,而是要势必拿回陆怀山这个人了吧?
“因为沈梨初签下的经纪公司一直和我们公司有合作,这件事儿也是昨天晚上我们开庆功宴的时候,老板多喝了几杯才说的。”
南枝说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南堃的病都已经治好了,她还能说什么?
又还能以什么样的理由赖在陆怀山身边?
那一纸协议吗?还是她和陆怀山之间默契又愉悦的床技切磋?
“吱吱,上一次沈梨初是偷偷隐居在国外,不小心被陆药王找到,然后带回国的。”苏溪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严肃,“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我听说是陆药王亲自到国外为她处理了那些官司的事,这才能让她恢复自由身,好好的回到国内继续生活。”
“并且从时间上来说,陆药王出国为沈梨初处理那些烂事儿的时候,正是黎老去世的那几天,可见在陆药王心里,沈黎初是比他自己的师父还要重要,就这样的情况,你还怎么跟他耗?”
南枝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她垂眸,声音有些没底气,“我从没想过要跟陆怀山耗一辈子,我是因为……”
“停!”苏溪没像往常一样,继续听下去,而是打断了她的解释,“吱吱,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别看我表面大大咧咧,但从一开始到现在,以及你心里想什么,我会比你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