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面对莽达嗜血杀人的目光,王储德钦漂咳嗽几声,咽了咽苦水,慢慢站出来避开莽达的视线,对着东吁王和一众大佬们,表情略微尴尬的说道:
“那个,那,个,大明皇帝,已经、死、死了、、”
“对对对,就是死了,被他们自己人当场刺杀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这帮王爷大佬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见了鬼似的表情,甚至是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德钦漂。
明摆着的事情,一国皇帝啊,再怎么落魄,身边也有几百护卫啊,哪里如此简单就被人弄死了,没看到老迈的莽达还端坐在龙椅上吗?
要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刺王杀驾,那眼前这个缅王和王储,早就死了几百遍了,大殿内想弄死他们的,就不下五个人。
“不不不,你们别这么看,真不是咱们动的手,是他们自己的锦衣卫,本王储亲眼目睹”
“哎哎哎,你们什么眼神,别不信啊,当时育瓦迪也在现场,还有几十个禁军侍卫呢,孤也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呐”
越到后面,越是有一堆惊诧不已,深度怀疑的目光,王储德钦漂赶紧继续解释,越描越黑的局面。
大明皇帝,流亡缅甸国,如今整个流亡朝廷又被软禁囚禁,朱由榔别说是被人刺死,就是喝水呛死,缅甸国也难逃干系,这叫黄泥巴掉裤兜里,不是屎也是屎。
这就是缅王发飙想吃人的原因,连自己人都不相信是锦衣卫干的,都得解释半天,可以想象明狗子能有几人会相信。
同样,这也是莽达要封锁消息的原因,大明皇帝都死了十天了,在场知道消息的人,仅仅只有皇帝、王储、丞相,内宫总管4人。
“嘶、嘶、嘶、、”
站在后面,惊闻噩耗的卑谬王,心中更是肝胆俱裂,惊起滔天巨浪,目瞪口呆的盯着德钦漂和莽达,口中喃喃自语:
“锦衣卫,又是锦衣卫,是他吗?是他吧”
乍一听到是锦衣卫的时候,卑谬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明朝新任监国朱雍槺干的,不二人选啊。
当真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够胆够勇够果决,直接把皇权路上的牛鬼蛇神,全部清理干净。
这个朱雍槺即便是他国敌人,莽白心中也是钦佩不已,这种手法太他娘的经典了,假借他国他人之手,弄死最大的潜在政敌,还能嫁祸给马吉翔和缅甸国。
“卑谬王,有什么想说的?”
坐在龙椅上的莽达,冷静下来后,看到正在发呆自语的莽白,眼睛一眯,冷不丁的突然问了一句。
心中暗道,这个战功赫赫、资历高威望重的卑谬王,今天有点反常啊,莫不是有什么想法?还是有什么破敌之策?
明朝皇帝死于刺杀,缅甸国两个王,几年前的流言谣言深入人心啊,是埋藏在莽达心底下最大的一根钢刺。
“啊”
突然听到质问的莽白,额头冷汗一冒,爆出一声惊呼,还以为被窥破了心思,抬头看了一脸迷惑的莽达,也就放下心来。
“回禀陛下”
“臣弟赞同东吁王的看法”
莽达把3万精锐禁军留在南方,说的好听是防备阿瑜陀耶和澜沧国,其实也是在防范东吁和卑谬,不放心他们这两个手握重兵的地方藩王。
这就有点不厚道啊,缅王是既要保住江山,又舍不得投入嫡系重兵,卑谬王和东吁王也不是傻子,瞪大牛眼子相互提防着。
就像卑谬王一直隐瞒锦衣卫上门,大明监国想弄死朱由榔的消息,否则的话,缅王莽达肯定死保朱由榔的命,日夜派兵贴身看守。
国家是莽达的,他自己都不愿意投入精兵重兵,总是让卑谬王和东吁王顶在前面死战,怎么可能啊。
顿了一下,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莽达,卑谬王钢牙一咬,态度坚决的大声说道:
“既然明朝皇帝死了,那这个事情就没办法善了,咱们要想保住阿瓦城,肯定要付出些东西”
“明贼占领了上缅甸的几十个城池,但那些都是缅北土司的地盘,山贼桀骜不驯,穷山恶水出刁民,对咱们来说就是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倒不如把那些不服王化的土司丢出去,再把朱由榔的遗体和随从也都还回去,臣弟相信明狗子也会适可而止,不再是穷追猛打”
缅甸历代王朝,北方的大小土司都是动乱根源,即便是归附了中央王朝,也是自成体系,难以管教,不思贡赋。
一旦外敌入侵,这帮土司二五仔,见风使舵,风吹两边倒,跑的比鬼都快,甚至是摇身一变成了带路党。
在莽白眼里,北方土司就是朝廷的负担和累赘,留之何用?还不如当成筹码拿去讨好大明新任监国。
“荒谬,无知,不知所谓”
莽白话音刚落,王储德钦漂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一改刚才的和善面目,猛的站出来,指着卑谬王大声质问:
“整个缅甸都是咱们的国土,更是历代祖宗耗费无数鲜血拼杀下来的江山,岂能拱手相让他国,这是割地求和,卖国求荣”
“你这个婢生子,目无国法尊卑,毫无王室家族底线,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国土,张嘴闭嘴就丢出去送人,不知所谓的家伙,寡廉鲜耻”
顿了一下,犹不解恨的王储,也顾不得上面的缅王,继续暴口咆哮:
“孤看你就是个懦夫,胆小无知又怕死,怂包软蛋一个”
“莫不是被明贼的几万大军吓破了狗胆?想临阵脱逃,还是想拥兵自重?坐视疆土沦陷,国家败亡”
彼之娘之的玩意,开口闭口就是贩卖国土,低头弯腰求和,这个婢生子当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啊。
眼看着老迈的莽达,身体已大不如以前,说不定哪天就永睡不醒了,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这个国家就是他德钦漂的了。
这时候,别说是缅王不同意,就是他这个王储也不可能容忍割地求和,这是喝他的血,割他的肉啊。
“锵铛”
被人指着鼻子,骂到心中痛点的卑谬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牛眼子都快瞪爆了,直接发飙拔出钢刀遥指德钦漂,放声吼道:
“他娘的,德钦漂,倚老卖老,老子忍你很久了”
“别以为你是王储,就他妈的可以满嘴喷粪,血口喷人”
“老子带着自己的兵马,在前线打生打死,死伤无数,你他妈的在这里坐享其成,还敢说这种风凉屁话”
顿了一下,看着脸色惨白的德钦漂,好似失去理智的莽白,嘴角露出一抹嘲笑,继续咆哮吼道:
“怂包软蛋,还敢说老子?”
“好好好,明贼就在江对岸,有本事你他妈的自己领兵去试试,到时候别尿裤子就算你赢”
“还有一个,你这个王储怎么做的?重兵把守的大明皇帝,说没了就没了,你们是傻子还是木头人?眼睁睁的看他被人砍?”
满目嗜血,目光杀气盈盈,说到婢生子痛点的莽白,彻底爆发了武夫杀胚本性。
如今大敌当前,这个莽达和王储,不思调兵遣将围堵明贼,还搞这种猜忌,打击异己的鬼把戏,太恶心人了。
同样,老狐狸卑谬王,也是在借机发泄自己的不满,为了拦住明军渡江,他的嫡系精锐已经损失了七八千,再搞几次就变成光棍大王了。
缅宫现在就是如此,一个个都是老狐狸滑头,利欲熏天的自私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内战内行,外战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