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援军到了!”
清军早早便发现城中援军将出,且蒙古八旗战意本就不高,被排枪打死数十人后便见机不妙,整个骑兵队伍打转便退开数百米里开外,一边警戒一边虎视眈眈。
冯三率领一群残兵在城门处死战不退,这会有人眼尖,看到城门处涌出来一支援军,领头的人身穿金黄色战甲,宛如天将,随即意识到了此人是谁。
“陛下来了!!”
冯三说完,看了看麾下的士卒,尽是灰头土脸,有些已经疲惫的摇摇欲坠,瘫坐在地气喘吁吁。
有些板甲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干脆坐在沙袋上,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还有些受伤的躺在一边哀嚎,轻伤的则捂着伤口龇牙咧嘴。
他们之前遭遇蒙古八旗的游弋骚扰,不断被的被蒙古人挤压列阵空间,时刻神经绷紧,有些早就被打崩了心态,只想着有人带头,便往城中躲去。
随着冯三话音落下,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尽管疲惫不堪,可还是有些人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给他们分田分地,发银发钱的皇帝是什么模样。
赵成武骑着战马缓缓走来,迎着周围或仰慕,或敬佩,或不屑的目光,心中叹息道,这才是真实的战场,哪怕拥有燧发火铳,也是需要士卒有无比坚强的意志,才可以抗衡骑兵!
“诸位将士且听朕一言,言罢若是不肯死战者,尽可退去,朕绝不怪罪!”赵成武说完,心中叹息,这些人说到底还是没有民族观念的古人,愚昧无知,哪怕在后世,这样的人也占据了大多数,几把三八大盖就能压制整个县城,想想都令人心碎。
……众人听了这话,心头莫名其妙的有些羞愧,目光莫名其妙的有些闪躲,有些人已经低头不肯再看皇帝的脸。
毕竟,自从当兵入伍,陛下待手底下的士卒也好,军头也罢,都是极好的,无论是分田亦或者分地,都是童叟无欺,甚至长林营那边的,还能从安南搞到了不少钱货,从此成为小富之家,众人想到此处正暗自不安,那陛下确是再度开口了。
“满清残忍暴虐,圈地自富,耕者无田,人人求生无门,岁大饥,人相食,尔等大多数都是被这般残剧逼得毫无办法,才南下避难,才投我汉军的!”
“可如今你们当了兵,有田有地,媳妇孩子热炕头,生活是过得去了,可是你们就从来没想过回家吗?尔等家乡,被东虏祸害的寸草不生,百里无鸡鸣,难道便放任不管吗?”一些士卒想到被屠戮一空的亲人,无不掩脸大哭。
“东虏有何了不起的,在朕看来,不过插标卖首之犬,彼等头颅,不过是我等汉军之军功!是我等之荣耀!”
“山河破碎,时无英雄,竟使东虏成名,他们屠戮辽东,勾结汉奸,企图奴役中原百姓,我等大好男儿,岂能坐视不理?东虏要让你们妻儿老小世世代代当牛当马,你们愿不愿意?”赵成武振臂高呼道。
“不愿意!!!”
“他们要你们世世代代剃发易服,不从则屠之,你们愿不愿意?”
“不愿意!!!”
“既如此,今日且随朕,驱逐东虏,恢复华夏!!”
“遵旨!!”
赵成武说完,下面的士卒士气已经有所恢复,许多士卒看皇帝的眼赵成武对此已满足,顾不得等待徐从武的骁骑营了,汉军几乎倾巢而出,城中仅留两千兵卒守城,剩下近两万预备队全部带出城门,列阵完毕便朝前方压了过去。
咚!!!咚!!!咚!!!
城头的战鼓仿佛是汉军们战意一般,沸腾且坚定。
“是陛下的援军!!”赵忠信抬眼看了看远方的项城所在,那里万军丛中若隐若现一根醒目的御旗。
汉军士卒们不必他多说,但听那鼓声便已经知晓有援军前来,不禁心头大定,心里头更是生出一股难言的感觉。
“以前只听过勤王的士卒,从来未听闻还有拯救士卒之皇帝的,今日老子拼着命不要,也要护他周全!”一个汉军士卒抹了抹眼泪,便朝同胞说道。
“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个般皇帝,便是把命卖了又如何,诸位,你等敢不敢死战?”一个队官也是心中一酸,扭头便朝麾下问道。
“敢!!”
“死战而已,有何不可,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刘老实说的中,今日便要杀个痛快!”
“君辱臣死,连皇帝老儿都亲自来救咱了,我等还有何面目畏惧,今日东虏与我,必死一方,才做干休!!”
这边汉军得知援军即将来到,纷纷士气大振,战场直觉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身经百战的老将阿济格便能感觉到,前方的汉军变得从容起来。
意识到不妙的他,心里顿时一紧,仿佛面对的不是待宰杀的羔羊,而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然而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清军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若是扭头就走,清军士卒军心必然大溃,这仗也不用打了,他们自己就会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毫无组织的亡命北逃。
“杀!!”
清军骑兵迅疾如风,纷纷弯弓搭箭,一支支重箭几乎是抵面而射,朝着汉军倾泻着箭矢。
嗖!!!!嗖!!!嗖!!!
几乎是同一时间,汉军的火铳也不甘示弱,纷纷扣动扳机,枪口冒出了妖艳的火光。
砰!!!砰!!!砰!!
“啊!!!”
双方士卒就这么面对面,你来我往的迎面对射,顿时人潮如同麦子一般倒下。
汉军此时正处于野外之中,项城地处平原,这年头年景又不好,田地大多数都是荒芜一片,根本无险可守,于是结了大约数十个‘回字阵’,每个回字阵之间,互相留着大约八十步的通道,以方便各阵相互火力支援。
“杀!!”清军被同胞人马尸首阻挡,几乎是下意识的驱马往通道奔驰而去,一边用重弓还击。
许多清军一头扎进通道之中,却见相隔数十步的汉军非但不溃散,反而镇定从容,装弹举枪也没有掉链子,排枪轮射几乎从未间断。
砰!!!砰!!!砰!!!
“啊!!”
“靠不近,又无法掉头,这是个陷阱!!”
“后面的别再进来了,这阵太过诡异!!”一个深陷回字阵的梅勒章京扭头,冲还未得及入阵的清军大喊。
然而此时战场喊杀声、哀嚎声彼此起伏,更有火铳声不绝于耳,他的提醒非但传不出去,反而让人认为他在呼叫支援!
“梅川内酷章京,不必惊慌,我等来救你!!”此时战场局势复杂无比,清军被化为了一股股人潮,向着回字阵通道奔驰,一个显然是相熟的梅勒章京在阵外高声回应道。
整片战场已经完全被硝烟所笼罩,每当排枪射击,便是一场死亡进行曲,清军人挤人马撞马,无法策马扭头转向,纷纷被汉军开枪射杀,尸首堆满了通道。
(经理来了查岗了,下一章中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