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林默这话一出,原本还赔着笑脸的娄半城脸色瞬间变阴沉了下来。
“林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哪有人逼着父女断绝关系的?”
“的确,之前我是答应你了。”
“可事后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我娄家还没到断尾求生的地步,还不至于舍弃自己的女儿,所以这事不提也罢。”
看着一脸阴沉的娄半城,林默笑了。
哈哈哈哈!!!
“娄半城,你娄家现在什么情况?”
“难不成你以为仅凭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伪装,能够蒙骗那些豺狼?”
林默指着他身后的院子,又指了指桌上那被压得稀烂的火柴盒嘲讽道:
“俗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你娄半城自己多少身家心里没个逼数?”
“就以为将明面上的资产全部捐献,再租上这么一个破院子,弄一堆火柴盒就能糊弄过去?”
“是你傻还是那些觊觎你娄家的人傻?”
“他们会相信你娄半城,堂堂四九城叫的上名号的大资本家,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的确,你把资产全部捐献,会让他们对你另眼相待。”
“可你若能正正常常找个好点的院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他们肯定会对你放松戒备。”
“可你倒好,在这装穷给谁看呢?”
“就你娄家的那些家底,随便从指头缝里漏出一点,都不至于落魄到如今这种地步。”
“说句难听的,你们家以前的佣人,估计都比你现在过得好吧?”
“你娄半城要是有这觉悟,早干嘛去了?非得等到现在?”
“你现在这样,非但不会让他们放松对你的监视,甚至很可能认为,你只是将一些明面的东西舍弃了,背地里肯定隐藏的更多更深。”
说到这,林默停顿了一下,怜悯的看着娄半城摇摇头道:
“人要找死,那可是真的拦都拦不住。”
“原本好好的一手王炸,你咋就那么想不开,非得拆了一张一张走呢。”
被林默这么一说,娄半城瞬间也察觉了什么,冷汗涔涔的往下落。
这些年他顺风顺水惯了,也自以为是惯了。
之前若不是林默提醒,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原本以为自己按照对方的建议,将一切捐献之后,再卖卖惨,会博得上面的好感和同情。
却不曾想,反倒适得其反了。
此时的他,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那贤婿,你觉得我现在要如何行事?还有补救的机会吗?”
林默摇摇头:
“你自己要找死,谁也拦不住。”
“现在、立刻、马上草拟一份断亲书,然后再登报澄清,尽快让娄晓娥和你娄家脱离关系,兴许还能保下一个。”
“放心吧岳父大人,等你们走后,我每年清明的时候,不会忘了你们的,会给你们多少点纸钱,不会让你们在下面缺衣少穿的。”
娄半城听到这话,面色苍白,一屁股就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嘴里喃喃着:
“怎么可能,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嘟囔了半天,他忽然回过神来,死死的盯着林默道:
“你是不是还有办法?对,你一定有办法的,快告诉我要如何解决!”
说完,便一下跳起,想要去抓林默的衣领。
然而,他的手还没触碰到林默,就被其牢牢抓住:
“够了,娄半城,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有小心思,是你自己把事情弄到如今这般田地,”
“对,没错,我的确还有解决的办法,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之前答应的都还没兑现,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帮你?”
听到林默果然还有解决之法,娄半城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对方说的兑现承诺是什么意思。
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岂会甘心将她嫁给一个毫无裨益的混混。
想到自己的谋划,又想想娄家现在的处境,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盯着自己。
咬了咬牙,他愤恨的看着林默点点头道;
“行,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但你得保证,你说的办法能帮我娄家解决面前的困境。”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环抱,一脸冷笑的看着对方。
知道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娄半城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对着听到动静,才赶出门的娄母喊道:
“去,将纸笔拿来,我要写断亲书。”
娄母看了眼一脸决绝的娄半城,又看了看一脸冷漠的林默,毫不犹豫的转身进屋。
自己丈夫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她都看在眼里。
虽然打心里觉得不妥,但因为她一个妇道人家,人微言轻,便也没敢劝阻。
即便知道他对女儿有所谋划,也只是当做不知道罢了。
如今这位强势的姑爷上门,三言两语就说的老爷想要断亲,其实娄母心里是高兴的。
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谁不想她过的好呢?
与其和自己一样,一辈子过的不幸福,那还不如找个自己中意的人嫁了。
且看林默的样子,虽然为人处世混账了点。
但就只对方对晓娥的关怀,应该是绝对不会让自家姑娘吃苦受累的。
仅凭这一点,娄母就决定站在林默一方。
所以,毫不犹豫的转身进了屋子,拿来纸笔,直接递给了娄半城。
看着自己夫人明知道自己要和女儿断亲,却是一句劝解的话也没说,娄半城只感觉一阵心梗。
这没眼力见的婆娘,怎么也不知道劝上几句?
这还让自己怎么下台?
小心的转头想要看看林默的样子,看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岂料,刚一抬头,就对上了林默那不善的目光。
算了算了,算我娄半城怕了这小子,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这断亲书写了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能真的让晓娥不认自己这个父亲还是咋地。
想到这,娄半城手起笔落,很快便将断亲书写好了。
一旁的娄母见状,急忙贴心的递上早就准备好的印泥。
看了眼一脸喜色的娄母,娄半城恨不能一巴掌将其手上的印泥拍飞,这婆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