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靠近陆昭昭压低声音道:“那事儿我已安排妥当,不出几日,她的名声就会变得臭不可闻!哼!等侯爷夫人把她赶出府去,咱们再新账旧账一起算,非得让她吃尽苦头不可!”
陆昭昭嘴角忽地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可瞬间又将其压了下去。“给本小姐更更衣。”
她语气淡然,却让红缨身体一抖,赶忙应是。
靖安伯府这厢,柳烟烟一早就收到了侯府送来的庚帖,她打开看了一眼,随手将其扔在一边。
梳妆完毕后,柳烟烟朝着靖安伯夫人的院子走去。
待她抵达时,却发现兄长柳向东竟比她早一步到了。“二哥,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呀?怎的今日有空来陪母亲用早膳?”柳烟烟歪着头,眼神中带着好奇的朝他问道。
此时,膳桌上已然摆满了各种膳食,柳向东端坐着。见到妹妹来了,原本紧绷的面庞缓和了些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烟烟,二哥今日有空,便想着过来陪你们用早膳。我们一家人许久未曾一同用过早膳了。”
听到自家哥哥说出这样的话,柳依依面上神色一顿,随即有些失落地坐下。“是啊,爹爹已经很久没来陪我们了。”
见她如此,柳向东自觉说错了话,他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下。“是二哥说错话了,父亲他只是事务繁忙,有空了自会过来。”
柳烟烟扯起嘴角,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这些话只不过是哄骗她的话罢了。幼时她还相信,父亲确实太过繁忙。但是待她看到父亲无论多忙,也要去藏娇阁陪着柳姨娘用膳时,才知道父亲不是真的事务繁忙,而是只对她们事务繁忙而已。
二哥哥是男子,是靖安伯嫡子,日后要继承安伯之位,父亲自会抽空教导他。而自己只是一个女子,哪怕他们住在同一个宅子里,想要见到也是非常不容易。
“好了,用膳吧。”柳烟烟转过头,便见母亲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
她站起身上前几步,扶着母亲的手,“娘,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柳向东也站起身来,想上前去扶她,却被杨若兰轻轻避开。“无事,只是没休息好罢了。用膳吧。”
柳烟烟的眼角余光瞥到了这一幕,有些疑惑地看了二哥一眼。
柳向东与她对视,眼中有些担忧,却也未说因为什么。母子三人沉默着用完早膳。“好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我回去再休息一会。”
说着,不等二人回复,便转身被嬷嬷扶着回了内室。
兄妹二人出了静芳园。
柳烟烟看了柳向东一眼,忍不住问道:“你跟娘到底怎么了?娘怎会如此生你的气?”
她二哥自从懂事起,便被父亲亲自教导,与娘不甚亲近。她娘平日里对他好都来不及,又怎会如此不给他半分好脸色?定是她二哥惹急了娘亲,才会如此。
柳向东嘴唇蠕动半晌,终是未能说出来,“是我惹娘不开心了,你有空多哄哄她。”
看着他眼神的愧疚。柳烟烟皱起眉头,心中的疑惑更浓,但见二哥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追问,只能暗自决定多陪陪母亲,哄她开心。
“小姐,忠勇侯府陆表小姐来了。”
丫鬟匆匆来报,柳烟烟眉头微微一蹙,略作思索,便吩咐道:“请陆表小姐到花厅稍坐,我随后就到。”
见丫鬟领命而去,柳向东强压下脸上的欣喜,故作镇定道:“烟烟,那陆表小姐来我们府上所为何事?”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却又努力掩饰着。柳烟烟看了二哥一眼,心中暗自奇怪二哥的反应,嘴上却回道:“我也不知,等见了陆表小姐问问便知。”
“二哥今日有空,便陪你一起去招待她吧。”柳向东急忙说道。
柳烟烟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道:“那行吧。”
她心中满是疑惑,自家二哥不是最烦她的那些小姐妹,如今怎的这般积极?想不通她便不想了,只当自家二哥今日有空想去凑热闹。
陆昭昭被靖安伯府的丫鬟带去花厅,丫鬟为她奉上热茶。打开盖子轻轻呷了一口,陈年旧茶,还有诸多碎茶末,便嫌弃地放在一边。
奉茶的丫鬟见她如此,眼睛闪过一丝讥讽,红缨看见,就想上前理论,却被陆昭昭压下。
“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昭昭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她此次前来靖安伯府,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想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红缨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能狠狠地瞪了那丫鬟一眼,退到一旁。
不多时,柳烟烟与柳向东便来到了花厅。
陆昭昭的眼角扫过柳向东,似没看见一般,对柳烟烟行了一礼,“烟姐姐,妹妹贸然前来打扰,还望姐姐莫怪。”
她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欣喜。
柳烟烟微笑着还礼,“陆妹妹客气了,快请坐。”
柳向东站在一旁,看着陆昭昭,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陆昭昭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柳烟烟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气氛,笑道:“不知妹妹今日前来寻姐姐,可是有事?”
陆昭昭嘴角挂起一丝温婉的笑容,道:“上次在珍宝阁,看姐姐甚是喜欢妹妹手帕上的花纹。妹妹这几日紧赶慢赶,赶制了几条出来,这便给姐姐送了过来,不知姐姐可喜欢?”
柳烟烟微微一怔,随即暗恨:贱人,本小姐不过好奇看了几眼,你便如同施舍一般给本小姐送来。怎么,你当本小姐是什么人?乞丐吗?
她的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那笑容中多了几分勉强,陆昭昭不明所以,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多谢妹妹了,只是不知妹妹的手如此巧,这般漂亮的花纹竟也绣得出来。”柳烟烟言不由衷的夸赞道。
陆昭昭腼腆地笑了笑,“这是我家乡平安郡独有的绣法,与京都不同,不似京都这边大气,但另有一番婉约之美。姐姐若是喜欢,可让你身边的丫鬟过来,我教她们绣法。”
柳烟烟皮笑肉不肉,道:“那便多谢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