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下意识把受伤的那条腿往里缩了缩,尴尬道:“小伤,无碍,已经涂过药了,过两天就能痊愈。”
慕容睿目光瞥到包扎伤腿的布条上。
那是一块玄色锦缎布料,和宇文战身上衣袍的颜色一致,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宇文战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
脚踝是女子的私密部位,没想到云悠悠竟然毫不避讳,让宇文战那厮碰她的脚?
慕容睿脸上满是阴霾,一双狭长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云悠悠的眼睛,“你脚上的伤是谁帮你包扎的,你让宇文战碰你的脚了?”
他的眸子恨不得要喷火。
云悠悠有点不理解,他又不爱她,干嘛气成这样。
转念一想,她毕竟顶着睿王妃的名头,若和别的男子走太近,慕容睿定会觉得对他是一种折辱,忙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他碰我的脚呢,我自己是大夫,伤口肯定是自己处理的啊。”
“那你腿上怎么缠着他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慕容睿有点不信。
“那怎么了?”
云悠悠睨了他一眼,“我把伤口处理好后,没东西包扎,五殿下见状,就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条给我,难道不行吗?非要我一个女子,当着他的面自己撕衣服吗,是个男人都看不下去吧?”
见她眼神坦荡,神色自然,不像在说谎,慕容睿信了她的说辞,讪讪道:
“原来是这样,是本王误会了。”
又想到刚才宇文战抱她进房间的情景,郁闷道:“你腿伤走不了路,就这样被他一路抱回来的?”
刚才青峰已经和他汇报过刚见到宇文战和云悠悠时的情形。
想到这一夜,云悠悠都是和宇文战单独待在一起,宇文战还抱着她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心里万分不是个滋味。
云悠悠真想说,他又不爱她,管这么宽干什么,但想想自己目前的身份,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
“王爷,当时的情景,实在是没办法,我腿受伤了,山里不安全,贼人可能还在附近,我也不敢单独留在那等着五殿下去找援兵,只得如此行事,且五殿下全程对我都是有礼有节,并未逾越半分。”
慕容睿沉默半晌,终于道:“嗯,本王知道了。”
虽然有些意难平,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得吃这个哑巴亏。
虽然宇文战的做法确实有些出格,但慕容睿还是信得过他的人品。
况且宇文战是北燕国君最宠爱的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应该不至于把主意打到他的王妃身上。
解开这个心结,慕容睿视线再次落到云悠悠的伤腿上。
雪白的脚踝被一截玄色锦缎缠着,伤口附近暴露在外的皮肤还隐约能看到一些红肿,忙道:
“你脚上的伤口捂了一路,快解开看看,免得真感染了就不好办了。”
“哦,好的。”云悠悠嘴上答应,却没有动,看了慕容睿一眼,“王爷,我除了腿受了点伤,并无大碍,你先请回吧,我好处理伤口。”
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换药,想等他走了再弄。
见她下了逐客令,慕容睿俊眉不可察觉蹙了蹙。
心里莫名其妙又升起一股无名妒火,咬牙道:“怎么,宇文战能看你的腿伤,本王身为你的夫君,却看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悠悠挠了挠头,总觉得现在的氛围实在太奇怪。
慕容睿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他这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怎么好像在吃宇文战的醋?
真是莫名其妙。
慕容睿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当着本王的面换药,顺便让本王看看你的伤。”
“哦……好吧。”云悠悠不好再推脱,只得对一旁的薄荷道:“薄荷,帮我去把装纱布和伤药的筐子拿过来。”
“是。”
薄荷马上拿来一个筐子,又用铜盆打来温水,给她净手。
净手后,云悠悠将伤口上缠着的布条轻轻解开,小心的用消毒药水把伤口消毒一遍,再细致的涂上金创药。
她做这些的时候,慕容睿全程目不转睛看着,眼睛都没眨。
不知为何,他特别喜欢看云悠悠做这些事。
她施针或处理伤口时,神情专注又认真,配上她娇俏不可方物的俏颜,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云悠悠给伤口涂完药,从筐子里找了一条纱布,干脆利落在腿上缠了几圈。
将伤口包扎好后,抬起头,正好对上慕容睿的眸子。
见他还盯着自己在看,突然觉得十分不自在,俏脸一热,“咳”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同他商量道:
“王爷,那个……我伤口处理好了,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我想休息一下,昨晚担惊受怕,又赶了一夜的山路,有点乏。”
慕容睿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收起眼神,“好,你先休息,我们计划下午返程回睿王府,到时候本王过来叫你。”
“哦,好的。”
慕容睿离开后,云悠悠没有马上休息,简单洗漱后,又让薄荷去弄了点清粥小菜。
路上她只吃了一些军士给的干粮,没吃好。
薄荷在床边放了个小几,将白粥和小咸菜摆在上面,“王妃,快趁热吃吧。”
“嗯。”云悠悠拿起小勺子开始喝粥。
“王妃,我觉得王爷对您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昨晚您失踪,他急得要命。”
薄荷昨晚被人救醒后,慕容睿还亲自问过她云悠悠失踪前的细节。
王爷眼里的担心和焦虑不像是装的。
“这萝卜干不错。”云悠悠不以为意,用筷子夹了一条脆萝卜干吃下,“我好歹还挂着个睿王妃的名头,若刚成亲就这样死于非命,他也说不过去,着急是正常的。”
“您觉得好吃,我待会去厨房要一坛给您带回去。”
薄荷接着又道:“不仅如此,王爷刚才看到五殿下抱您进来,好像还有点吃醋,您说,王爷会不会已经开始喜欢您了啊?”
云悠悠喝粥的手一顿,好笑的看了薄荷一眼,“得了吧,薄荷,慕容睿眼睛恨不得长在额头上,他一开始就没看上我,怎么可能中途脑袋发抽,又喜欢上,不可能。”
“可是,方才王爷不是说,他已经有些在乎您吗?”慕容睿刚才说这话的时候,薄荷就在旁边。
“那是因为他发现我并非一无是处,我好歹曾救过玉公主,还让他的伤腿暂时站起来,帮他脱了困,他自然会比从前对我多几分好颜色,这也是人之常情,无需在意。”
“王妃,您何不趁这个契机争宠,把王爷的心赢回来呢?”
“想什么呢,羽灵还在呢,我争宠有什么用,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云悠悠吃完粥,用帕子擦了擦嘴,道:
“况且,慕容睿早已是我淘汰出局的男人,我懒得用半分心思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