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踢了两脚之后便将那头颅挂在我们茅草屋的晾衣杆被飞鸟啃食直至风干。”
“做完一切之后你也是像刚才那般弯着眉眼冲我笑。”
司渊语气缓慢轻柔,像是在回忆美好的过往,脸上洋溢不住的幸福。
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我需要的感觉。
......
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渗人头皮发麻。
“那你不害怕我吗?”先别说他害不害怕,我自己是有点怕的。
“怎么会?我很欣赏你果敢飒爽手刃仇敌的模样。”司渊清冽的嗓音让我有些恍惚。
我已经记不得自己曾经是何种脾性。
但他却将我的模样记了千万年。
无论从前或是现在,他只是爱我这个人。
我隐隐约约觉得,那尘封许久的性情在逐渐显现。
我也有些期待...与‘她’会面。
“算了,变态就变态吧,反正天塌下来有你给我兜着。”
我不是那种执着于内耗的人,万事随心,千金难买我高兴。
而且那老道本就该死。
猫妖已经归于虚无,我做一回变态泄愤又如何。
“被你需要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司渊略带苦涩的微笑,让我更加好奇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杀人,他递刀,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夫妻。
“我现在就很需要你...”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随后整个身体塌陷在一片柔软之中。
......
次日去接小念的时候刚好看看苏若。
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不开心。
“怎么了?”我关切的拉着她的手臂,抚摸着她肚子里的混世魔王。
“唉,太无聊了。”她眼神空洞的注视着前方。
是挺无聊的吧,每天无所事事,又无处可去。
“熬一熬,还有四五个月。”我也只能如此安慰她了,毕竟她现在情况特殊。
肚子里的那位拳打脚踢正在表达不满。
“唉...要不把小念借我玩一段时间吧。”苏若伸手招呼着小念将她唤到自己身旁。
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蛋。
“可以啊。”正好有时候需要到处跑,还要考虑小念的去处。
放在阎罗殿我倒是一百个放心。
君南烛这儿真要变成托儿所了。
涂山芷已经被司渊关了有了一段时间,我决定去看看她。
她倒是不似之前那般吵吵嚷嚷骂骂咧咧的。
精美的长发早就散落打结。
这偏殿密室是有洗漱台的,估摸着她是自己懒得打理了。
眼神怨毒的注视着我像是要将我拆分入腹。
涂山淮上次回去操持妹妹葬礼的时候也没带回来寻找她的消息。
如今的狐王也就是涂山芷的哥哥,不知道会不会想到他视若珍宝的妹妹成了阶下囚。
还是我的阶下囚。
我父母不也是退位之后深居涂山,被变相的拘禁了吗?
他们已经年老,不愿意牵扯那些是非。
一心只盼着我能够想通离开狐仙庙。
可一个瞎了眼的狐王之女又能掀起什么波澜?
涂山淮和司渊都不知道我当初突然选择投胎转世的原因。
我也想不明白。
一身修为却要投入尘世成为一个孱弱的人类。
其中的弯弯绕绕怕是只能等我自己恢复记忆才能知晓。
“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涂山芷的声音干燥沙哑像老妪一般。
“这么巧?我也不想放过他。”贪生怕死的鼠辈凭什么能成为涂山狐族的王?
但凡他有点作为,涂山淮的妹妹以及那些族人就不会孤立无援只能等死。
我心里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打破涂山狐族内里早就烂透的表面平静了。
只需等一个我恢复记忆与妖力的时机。
此时我还是有些担心那些老东西会在我恢复之前发现我已经不在狐仙庙。
爹妈还在他们手里。
我也不足以与他们抗衡。
如此便是个麻烦事。
能当上狐王的人抛开品德不谈,必定是各项能力都较为出众的狐狸。
“你以为他爱你吗?他只爱我姐姐一人!”
这涂山芷在试图激怒我。
但她似乎还不清楚,我便是她口中的‘姐姐’,只觉得司渊找了一个与‘我’相似的凡人。
而且我现如今还是凡人之身,她压根没察觉到我身上微弱的妖气。
就算有,我平日里可是打着道士的幌子在外面混,身上有些妖气也是正常的。
只是到处乱攀亲戚有经过本人的同意吗?
“你猜你哥哥能找到你吗?在你死之前?”我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你敢杀我吗?”她昂起头仿佛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狐王之妹。
“不敢。”我无辜的睁着大眼看向她。
确实没有杀她的意思。
她弱得连两尾的我都打不过这是其一,其二是她罪不至死。
顶多是玩了点姑娘家家善妒的小伎俩。
于我而言不痛不痒。
反而还有点感谢她,不然我至今活在迷雾之中看不清自己的来处。
“待着吧,狐族变天之日,就是你重见天日之时。”
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牢门打开的日子。
省的她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惴惴不安。
可别死这了。
晦气。
石门砸下来的那一瞬间我还能听到她嘴里的谩骂。
那可太好了。
有仇恨,就死不了。
只是不知道届时她明白我便是她口中的姐姐,又会作何感想。
司渊继续将这密室封住,确保她毫无出逃的可能。
她是知道狐仙庙已经人去楼空的,若回了涂山报信,怕是要大动干戈寻找我的下落。
甚至有可能用我父母作为威胁。
毕竟我的存在,本就是他们的隐患。
我不服管教又如司渊所说的那般杀人不眨眼,若非是我自己心灰意冷涂山怎么会轮得到他们称王称霸。
但这其中我仍然有一丝不解,越仔细推敲越觉得里面有很大的问题。
按照我曾经的性子,又怎么会仅凭那些老头子的几句指责就乖乖臣服呢?
还不惜自剜双眼,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而且,我爹妈又怎么忍心看着我这么一棵独苗伤害自己呢?
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我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