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臭气熏天,后阳暂且不想回去了。
他掉头去了隔壁的后陆家,两家只有一墙之隔。
这个小院子还是他爸在后陆成家之后,让人帮忙给盖起来的,算是贺他新婚。
院子不大,但他们一家人住也绰绰有余了。
后阳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一想到后陆那成天板着的嘴脸,后阳心里就有点打怵。
这里明明是他爸出钱盖得房子,那就是他的家,后陆只是个寄人篱下的狗,哪有狗朝主人吠的。
想着,后阳心里就有了底气,一脚把半掩着的院门踹开,把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后榕吓了一大跳。
“大……大伯伯……你怎么……”
……
祠堂内脏污不堪,祠堂外的人躲得远远的。
几个后家的内侄把祠堂的几扇门全部打开,好让那股味道尽快散去。
没人注意到刚才还和老巫医站在一起的厉清樾,不知不觉的已经离开了人群。
老巫医盯着厉清樾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眸子,他一声没吭,双手朝后一背,挺着有些佝偻的背,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做好他的份内事情就行。
“死老头,你有胆子扎我,现在没胆子出来了,给我滚出来!”
祠堂里后松躺在床板叫骂声不绝于耳,老巫医充耳不闻。
他只是答应后财那个老东西,来给他孙子看看,他可没说一定会治好。
后松这个败类现在能醒,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想让他和从前一样,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后财如果知道,他孙子醒来,是用他的子孙根换来的,也不知后财那个老东西会不会气吐血。
老巫医闭着眼,半靠在墙根,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心情颇好,他这辈子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没什么好顾忌的。
让他感到意外的事,一个外面来的年轻人,对后家也有那么深的敌意。
小伙子机智果敢,前途无量,这后家怕是要断送在这个人的手里喽!
他且等着看戏就成了!
等祠堂内的味道被风冲淡了一些后,就有人拿着抹布和水桶进去擦拭。
后族长坐回椅子上时,祠堂里的味道已经淡到,普通人能忍受的程度了。
后松做为那味道的传播体,除非把他扔出去,要不然那味道怎么都无法完全去除。
有点臭,忍一忍也就习惯了。
看着醒过来的后松,后族长满脸心疼,声音都有些颤抖,“松儿,你现在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你放心我跟你二叔说了,一定会查清楚,不能叫你白挨冻了……”
“老爹~~~”
看着自家老爹,后松的眼泪就如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他老爹就是他的天,给他绝对的安全感。
老巫医认命的把后松翻个面,把被他拔下来的银针,按着印记,一根一根重新插回他的体内。
后疼的吱哇乱叫,那过程很疼,但疼痛过后,尾调还有点舒服,下体也有种莫名的爽意。
人没那么难受,后松也提起了一丝精神气。
“老爹!我疼……”
说着、伸手就要抱住他老爹的大腿。
后财毕竟年龄大了,腿脚不便,如果真让自家孙儿这么一抱,难免不会摔倒,闹了笑话。
他让后陆端了一把椅子,放到后松的床板边。
他坐在床板边,细听着后松出事的经过。
后松说话没个先后顺序,想到哪说哪!
“老爹,我昨晚回来之后,就跟着了魔一样,心里一直想着那个漂亮女人,我火气重,难耐的很。”
“我穿着保暖衣打开房门,吹了一会冷风,等到透心凉,这才躺回到床上。”
“迷迷糊糊中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突然开始闹肚子,我实在疼得受不了,披了一件外套,就往茅房里冲。”
“天黑路滑,我走的太急,压根就没有看路,我刚走到茅厕边,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步,脚一滑,我就摔进了茅坑里。”
“我一转头,就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从墙头翻了出去,我拼命的喊,拼命的喊,我太冷了老爹,我实在太冷了……”
后财抓着后松颤抖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老爹知道,老爹知道,我们松儿受苦了,你放心,推你的人我定不让他好过!”
“后陆!”
后族长听后松说的言之凿凿,朝站在一旁的后陆招了招手。
“族长!”
后陆两步上前弯腰。
后族长附到他耳边,低声的交代了几句话,只见后陆那眼睛控制不住的,直往厉清樾的身上瞄。
厉清樾像是没有察觉,头都没抬,认真地把被拔掉的银针一根根插回后松的身体里。
后族长交代完,轻轻拍了拍两下他的肩膀,“这事非常紧急,你现在就过去,务必把东西带回来。”
“是,族长。”后陆带退后两步,身影隐到人群中,从偏门悄然离开。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不知这一切全被厉清樾看在眼里。
厉清樾手上一个用力,将手里的银针用力扎进后松的后背上。
原来还满脸享受的后松,挨了那银特殊关照的银针,后松疼得哎呀直叫唤。
他眼里闪过一抹阴戾,回身,一巴掌就想甩到扎针的厉清樾脸上。
他这一动,正在下针的老巫医一针扎进了他的腰椎里,一阵酸麻感四肢传开。
他一个没忍住,尿了!
“哎哟,松少爷,你可千万别乱动啊!你要是想小解,你直接说就成,怎么能直接尿在床板上呢,这床板上又是屎又是尿的,这样的环境,我实在是没法继续下针了。”
见后松尿失禁,老巫医不痛不痒的收回那根银针,先发制人,揭露他的丑态,后松和他比,还是太弱了些。
他的这些银针他宝贝着呢,有多少根他心里有数。
刚下捡银针时,他特意数过,十八根,整整少了四根。
后来一摸后松的腿,他就知道那四根没丢,全在后松的体内。
这家伙还挺会享福的,自己在自己体内安装了一个不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