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所有人都保持缄默。
那名监考老师看了一眼刘老师,刘老师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压迫。
那名监考老师用牙齿咬着下嘴唇的肉,犹豫着要不要说。
现在这情况,提到作弊,又把当事人叫了出来,显然情况不简单。
这件事或许已经被校长知晓了也说不定。
就在校长再次把目光投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校长,我有情况反应。”
她将捡起明冉纸条的事情悉数讲了出来。
明冉当即反驳:“校长,那是我打算抄写下来和同学对答案的纸条,不是别人给我传的,也不是我准备给别人传的纸条。”
明落和穆遥站在一旁,听到明冉颠倒黑白的声音,十分厌恶,她穿着国际班的校服,校服袖子被紧紧拽在掌心里。
她等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揭露她丑陋的面目。
“你胡说!”
明冉看着自己的妹妹:“我怎么胡说了?是你们举报的我吧,妹妹,我当你是我的妹妹,你就这么居心不良吗?”
刘老师也站起来说:“校长,不可能的,明家的关系有多差我们都是清楚的,一定是明落故意举报的。”
“刘老师,我没有故意举报,刚刚这位老师也说明了情况,这件事情火箭一班的同学都看到了,无风不起浪。”
王老师也帮自己班说着话:“刘老师,这次比赛我知道我们班差你们0.1分,我们也不是非要从这件事上找茬,问题是我的学生说在你们班学习的时候,她的所有作业和考试成绩都被她的这位姐姐霸占,我敢说这次的成绩明落毫无水分,但是你们班明冉同学的成绩你敢保证吗?”
刘老师:“我当然敢了!”
高校长看着国际班:“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们国际班实名举报,那就拿出相应的证据。”
王老师推开了门,眼镜哥和陆政煜把所有的试卷都拿了过来。
王老师让他们先走。
明冉看着试卷出现的刹那,脸色有些惨白,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叶潮。
“我们可以看看叶潮和明冉的试卷答案是不是雷同。”
“除了主观性的东西,客观选择题都是一模一样的正确率,一模一样的错误,而明冉同学丢分明显是在后边大题上,比如这份数学试卷,她并没有写完,但是前边的步骤却和叶潮同学的一模一样,甚至她有些题没有写步骤直接写了答案。”
明冉立即出声解释:“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没来得及誊抄上去,所以只能写答案。”
明落认真的看着她的试卷:“后边五道大题,你一道两道没誊抄完我们可以理解,但是这三道大题你都只写了答案,并且最后一道题你写错了答案,同样的叶潮同学也是这个答案,有这种巧合吗?”
刘老师气势不减:“上一次你成绩都不如她,这次突然考了第一,该怀疑作弊的是你吧?”
明落虽然看起来软,但是很有韧性,她讲起话来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只是说话速度慢了点,她毫不示弱地反问道:“刘老师,上一次考试您明明看到了两份写着明落名字的试卷,您为什么想当然地将那份成绩高的试卷署名明冉的?”
她一下子说了出来,办公室所有老师纷纷惊愕。
“竟然还有这种情况?”
“为什么会出现两份明落名字的试卷?”
刘老师哪里知道怎么解释,她想当然地默认成绩好的就是明冉,写错名字也是因为明冉说想给自己的妹妹留个好印象,让她回家而已。
登时,她像是找到借口:“因为明冉同学说,她是故意写错名字的,为了就是挽回他们破碎的家,我是老师,再加上明冉一向成绩好,我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名字写错就大动干戈地去怀疑一些有的没的,这不是人之常情?”
明落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刘老师,你说错了!明冉说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吗?那是因为我离开明家之后,不受她摆布,她担心自己露馅,求着让我再次把试卷的名字写成她的,我没有答应,这一点穆遥同学可以作证。”
“我没有答应之后,她又将自己的名字写成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线,让你误以为她是高分试卷,从而稳固她的位置。”
“不可能!”刘老师当即反驳,只是她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现在越长越大,她的反驳只是为了给她找回面子而已。
“才不是。明落你不要颠倒黑白了。”
明冉牙齿都在发抖,她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因为上一次在校长这里写题时,校长明明已经看出端倪却并没有说出来。
她想不论校长出于什么别的原因,既然上一次没说出来,这次也一定不会说出来!
她在赌,赌校长还会包庇她。
“那我们完全可以比对字迹,这是以前考试的试卷,上边都是写着明冉的名字,这与我现在考试试卷的字迹一模一样,却与明冉同学的不一样,这又该如何解释?”
明落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她把试卷都拿了出来,一份份的摆在大家面前。
刘老师低头看了一眼,眉头愈发皱的深邃,她在努力想着如何反驳,如何为自己班的学生撑腰,但是铁证面前,她的反驳看起来很稀碎。
“那你为何会一直在你的试卷写她的名字?明落同学,这难道不是你自己愿意的?”
明落一双水雾般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她抿了抿唇角,心底泛起的酸涩苦意让她说话速度更加慢了几分:“那是因为我在挽救这个破碎的家,明家人不喜欢我,所以我努力讨好他们,他们喜欢明冉,我就当明冉的奴仆……”
她话到最后有些哽咽,她是心思细腻的人,现如今将这些伤疤揭露出来属实让她很痛。
原生家庭带给她的记忆是一辈子的痛苦。
穆遥像是感受到了她的难受,轻轻从身后握着她的手,“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