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心竹还在为难,要怎么跟孩子们说不能出门的事呢?两个小家伙可是从昨晚就开始期待了。
可还没等孩子起床,绍世刚身边的小厮就匆匆赶至府上,十分抱歉的找到心竹,“谭小姐,大人让我来告诉您一声,他今日无法来接您和小少爷、小小姐去试吉服了,因为今日天不亮就从上头下来一道旨意,让大人去四封村治洪,所以他片刻不敢停,收拾东西就走了,兴许得三到四天才能回来,但大人说了,让您放心,他一定会在举行婚礼前赶回来。”
“啊……这样啊,不要紧,还是大人公务重要。”心竹暗自窃喜,如此倒是合了她的意,省得她两头蛮、两头骗,可心里却不禁纳闷,怎么就那么巧?偏赶在这时候上头派他去治洪,而这上头又是谁?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可好在祝培风昨夜已经松口,让她想嫁就嫁,那便是不会干预的意思了吧?而且也没提及要夺回孩子,终归让她放心不少!
送走小厮,她已在心里盘算好,既然孩子的事已经暴露,那就没必要再东躲西藏了,索性大大方方出去,领安安乐乐在外面痛痛快快玩一天,如此既能弥补他们今日不能出门的遗憾,也能躲过要来送东西的白月。
打定主意,她赶紧让菱儿叫两个孩子起床,然后洗漱一番换上两人都喜欢的衣服,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坐上自家马车往街市赶去。
两个小朋友高兴坏了,掀起窗帘,两颗小脑袋争先恐后趴在那往外看,嘴里也叽叽喳喳嚷个不停……
“娘,你快看,那户人家门口的石狮子比咱们府门口的大呢。”
“当然了,匾上可是写着官家府邸,石狮子自然比咱们家大。”
“娘,那个小哥哥骑的是毛驴儿吗?真好玩儿,安安也想骑。”
“好,过几日,娘让小舅舅也给你买头毛驴回来。”
娘三个说说笑笑,有问有答,赶至闹市的一路都是欢声笑语。连驾车的周车夫都不免感叹……“哎呦,真是稀奇,连奴才好像都是第一次见小姐带两个孩子出来呢,看给孩子高兴的。”
菱儿也跟着乐,“呵呵……可不是嘛,咱们家小姐原来是有顾虑的,怕别人瞧见会在背地里传闲话,可如今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还有什么顾虑?当然是要以孩子开心为主了。”
而当马车停在李家饼铺,李老板却眉开眼笑宣布了一个“噩耗,“少爷、小小姐啊,你们要愿意吃小的做得烧饼,今日就多买些吧,因为这是小的最后一次出来摆摊了。”
“啊?为什么啊?”安安乐乐一边咬着糖饼、一遍可怜巴巴询问,他们最喜欢这的饼了,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央求小舅舅来买一次,如今老板说不干了,他们以后岂不就吃不到了?
心竹也很纳闷,“老板,我见你这饼铺生意十分不错,每次来都供不应求,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可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哈哈……没有啦。”老板眉开眼笑摆摆手,“小的是被一个大户人家看中,让小的去府上做私厨呢,不但薪饷给的十分丰厚、又包吃包住,可比自己在街上摆摊赚得多多了,还不必起早贪黑,哪有不答应之理?当然便要赶紧收起这里的小摊了。”
“哦,原来如此,那真是得恭喜老板了。”心竹思量一番,又多个心眼,”不知老板是被哪个大户人家看中了?没准我还认识呢,以后好能替孩子讨俩个饼吃。”
那老板挠挠头,“说起这个,小的还真有点画浑,来与小人谈事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年纪不到四十岁,乍看上去面相凶是凶了些,但很讲诚信,临走时还拍下个银锭子呢,说晚上再派车来接小的,小姐可认得这人?”
中年男人、络腮胡?那应该就与祝培风无关,像这等事,他若不亲自出马也会派白月前来,所以便摇摇头,“不认得,兴许是哪个刚来赴任的北方人,听说北方人都喜吃面食。”
“嗯,没准,那小姐还要几个饼吗?小的这一簸可要卖没了。”
“好,既您明日就不再出摊,那剩下的就都卖与我吧,好拿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这么好吃的饼。”
“好嘞,您且稍等,小人这就给您打包。”
这一站打卡完,两个小家伙还意犹未尽,又嚷着要吃糕点,心竹逗趣般摸摸儿子和女儿的小肚肚,夸张惊呼,“哎呦呦……安安和乐乐这是肚子吗?根本是无底洞啊,怎么填都填不满,以后岂不是要吃垮娘?”
孩子们被摸到痒痒肉,马上嘻嘻哈哈倒进娘怀里,感觉今天真是好幸福的一天,真希望以后娘日日都可以这般待着他们出来玩。
“娘,我知道个地方,吃糕点不必花银子,叔叔压了钱的。”
“哦?还有这样的地方?在哪啊?”
“就在您铺子对面啊,那的红豆酥可好吃了、还有水晶糕、芋泥卷,一会儿欢欢带哥哥去吃。”
心竹以为是绍世刚压了银子,便也没多问,又正好在自家铺子对面,还可以去看一眼,索性欣然同意,让周师傅往西街金福堂赶。
到地方后,两个小家伙一溜烟儿跑进了对面糕点铺子,心竹无奈失笑,回头跟菱儿吩咐,“你先回店里吧,让掌柜把昨天的账本拿出来,我给安安乐乐安顿好就过去看。”
“是,奴婢这就去。”菱儿欠身后转身离开。
心竹则举步去找安安乐乐,可脚刚一跨入门槛,就看见一大两小皆挤在一张桌子旁,祝培风这个该死的家伙不知何时也来了,正似笑非笑看着她,也让她彻底石化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