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邦乂也没再推辞,径直走在前方,而萧然等人则是在后方快步跟着。
很快几人便来到县衙,由于杨大人的公正,此时已有许多人听到消息一路跟了过来,其中也有许多曾被房二与何三伤害之人。
等众人来到公堂,杨邦乂便先一步去往后院,等换了一身官服后,便来到堂下,对着门外的百姓道“乡亲们,今日我便要当着众位乡亲的面来审判这几个人渣,乡亲们有什么冤屈尽管上来诉说,杨某定当为你们主持公道!”随后,便返回堂上坐在公案之后等待有人伸冤。
不多时,第一人便走了上来,只听他道“大老爷,小民乃东城朱狗剩,我要告何三,他……他前些日子无故闯进我家殴打我老母,现今我的母亲还在床上躺着,请大人做主啊。”
这时,坐在堂上的杨邦乂便瞪大双眼,厉声喝道“何三,可有此事,你为何殴打朱家老母?”
此时台下已经被殴打的鼻青脸肿的何三顿时哆嗦道“回……回大人,我……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打过,但是我记得我没用力啊。”说完便趴在地上哀求。
此时那朱狗剩则哭道“我知道大人,他,他是说我母亲卖菜收他的钱财,不甘心所以才跟到家中殴打我母亲的,小人句句属实啊大人,我我的邻居还有在我母亲旁边卖吃食的张大娘都可以给我作证啊!”
见他如此,杨邦乂便又纷纷传召证人,等证据确凿之后,杨邦乂便道“好,先从府上拿十两银子赔给这位朱兄弟,让他拿着钱先去给老人家看病,等所有苦主都宣判完后再处置这几个恶人!”
随后便请下一位苦主上来,就这样,堂下众人便一个个走上前来,有的是来诉苦,有的是来举证。杨邦乂也非常果断的处置着这些案件,大都是先从自己的府中拿钱赔给众人。终于在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审判后,县城内再也没有苦主找上门来。
杨邦乂见此,先行宣判道“来人啊,先去这两恶贼家中抄家,等我把案件计量完成后再宣布如何处置这几人。”说完,便那派人去抄家,自己则是坐在公案后方一一审判着这些案件。
过了许久,前去抄家的兵士们便纷纷返回,待杨邦乂公布了抄家所得之后,便当堂宣布起几人的罪状。罪状宣布完成后,遍宣布审判结果“何三,无故伤人十一起,抢人钱财三十余起,……数罪并罚。罚抄家,其家产充公,另先行收监,待禀明其罪状后择秋后问斩。”
随后便又宣布道“房二,无故伤人十七起,强抢民女三起,害一人性命,抢人钱财二十余起……数罪并罚,抄家,择日问斩!”随后便宣布起杨再兴之事。
“罪人杨再兴,纵容他人抢夺财产,行伤天害理之事,并助其隐瞒事实,鱼肉乡里。此为恶首,罚……”不等他说完,萧然便站出来道“杨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萧然如此,杨邦乂只好暂时放下心中怒火,同萧然一同走到堂后。不等他发问,萧然便抢先道“大人,您也不想亲手斩了自己的儿子吧?”
听到此言,杨邦乂问道“你这是何意,这畜生做出如此行径,我怎能饶他!”说完,便要借此离去。
而萧然则是马上拉住他道“大人,杨再兴不管如何都是您的孩子,难道您就真的想让他死吗?”说完,便直直的盯着杨邦乂的双眼。
感受到萧然的目光,杨邦乂撇过头去,喃喃的说道“那还能如何,他……他做的这些事此间百姓已容不得他了,我……我不能辜负了百姓的信任!”不等说完,他的双眼便已变得通红。
萧然道“杨大人,我倒有个办法可留他一命,不知大人可想知道?”
“哦,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之事,晰稷愿闻其详,请萧公子指点!”
“要说起来倒也简单,令公子其实倒也没有亲自作恶,所犯之事也不过是包庇犯错之人。真要说起来倒也罪不至死,不过因他而起却是导致此间许多百姓被害,若说这些人恨他那也是应该的。不过大人,我们可以另想它法啊,比如让杨公子戴罪立功如何?”
“戴罪立功?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他所犯之事总不能不罚吧,如此律法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听着杨邦乂有些松口,萧然便道“大人可以把他发配边疆啊,不管是劳作还是兵役都可以,依令公子的本事说不定还真能闯出一番事业呢!”
萧然说完,便站在一旁闭口不言。而杨邦乂则不停地在口中重复“发配!发配!……好,那就发配充军吧,若能有一番作为当是他命大,若不能那马革裹尸也不算辱没了杨家的名声!”
很快两人便交谈完毕,杨邦乂也重新出现在公堂之上,此时下方的百姓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大部分都在议论杨大人是不是要放了自己的孩子云云。
杨邦乂与萧然返回公堂,听着堂下众人的议论,杨邦乂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道“今日杨某绝不留情!”
随后便看向跪在堂下的杨再兴朗盛道“杨再兴,你知法犯法,豢养地痞流氓欺压百姓,以致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今日我且问你,‘你可知罪’!”最后这几字,明显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念出来的,每念出一字便心如刀绞一般疼痛,可是看着台下那无辜的百姓,他还是决定要还百姓一个公道。
听完杨邦乂的宣判,杨再兴面如死灰,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坐在堂上的杨邦乂,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父亲嘴中说出的话。可是当他看到父亲那复杂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放下,他跪在堂下,对着杨邦乂说道“杨再兴之罪,请‘杨大人’责罚!”
听着杨再兴口中说出的‘杨大人’三字,坐在堂前的杨邦乂顿时心痛难忍,几乎是咬着牙怒吼出声音道“那好,今日我便‘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