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二钱与邹伍婆正在用早饭,小方领了家里的小厮急急进到饭厅。
“给二爷请安,给姑奶奶请安。”小厮满面焦急地给主子请安。
“何事如此惊慌?”邹二钱不满地问道,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回禀二爷,老祖宗昨夜下半宿,身体突然抱恙,本以为再睡一觉会无事。谁料,到的今早,老祖宗连床也起不了了,只喊疼。”小厮详禀。
“我娘怎得会突然病倒?她昨日吃甚不该吃的食物了么?”邹伍婆急得站起身来,厉声问小厮。
“大奶奶问过伺候老祖宗的丫鬟梅香和春香了,老祖宗饮食和往日一样,并未乱食。”
“别问了,五妹,我们赶紧回家看看……”邹二钱性急,扔下手里的筷子,起身就往饭厅外走。
“小方,你与小元好生看着茅舍,我回家看看什么情况,马上就回来……”邹伍婆边跟上邹二钱边交待小方。
“姑姑放心去便是……”小方应声,并也随在后面出了饭厅,目送邹二钱与邹伍婆上马奔出茅舍大门。
邹家兄妹火急火燎地回到邹家村,到的家门,下马便将大门拍的山响。
看门小厮忙开了门,边闪身让道边给主子请安,待主子进了院,小厮再出门将主子的马匹牵去后院喂食草料。
“娘……”邹家兄妹还没进到邹老太太的内室,邹伍婆便高声唤道。
推门入室,迎上来的梅香、春香忙向主子屈膝行礼。
床上的邹老太太,正痛苦地呻吟着,声音很是虚弱。
“娘……”邹伍婆急急趋身到邹老太太的床边,见老母亲闭着眼睛,脸色煞白,表情痛苦,心疼地含泪唤道。
“请郎中了没有?”邹二钱问两个丫鬟。
“大奶奶让小厮去请了,郎中还未来……”春香忙回应。
“二奶奶怎得不在床前伺候?”邹二钱见四兄弟的婆娘,没有一个在老娘床前伺候的,心里很是不满。又不好去扯大嫂和弟媳,只能拿自家的媳妇说事。
“二奶奶染了风寒,不敢来老祖宗的房内,怕将风寒过给老祖宗,使老祖宗雪上加霜。”梅香伶俐,知二爷的话意,一一解答:“大奶奶一大早就在老祖宗房内伺候了,刚去厨房了。三奶奶大概还没起床,四奶奶心情不好,将自己关在房里已经多日不出门了……”
听梅香这一说,邹二钱心里稍觉舒服些。
这时,邹一钱的媳妇领了郎中进门来,邹二钱与邹伍婆,忙给大嫂行礼。
“二弟,五妹,娘昨夜睡前还是好好的。怎料到的丑时,娘就觉不适,今早我一早就过来了,却见娘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因此差了家奴,去给你们兄妹传信。”邹大奶奶道。
“辛苦大嫂了。”邹二钱恭敬地垂手站在一边。
“先别说了,让郎中给娘看看,是得了何病。”邹伍婆着急,闪身一边,让郎中近前诊断。
郎中对邹老太太望闻问切,片刻后,郎中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前室,邹家兄妹与邹大奶奶忙跟了上去。
“老太太年事已高,初诊,心脉紊乱,目赤口干,面白多汗,恐怕……”郎中欲言又止。
“恐怕甚?”邹二钱急问。
“恐怕一般的汤药,根本于老太太的病无效。除非……”郎中又停顿住话语,似在思考什么。
“方郎中,有话您尽管直说。”邹大奶奶道。
“除非有什么仙丹妙药,才可保老太太万安。”方郎中的言下之意,邹老太太只有神仙能治了。
听方郎中如此说,邹家兄妹与邹大奶奶,都心知肚明,一时也愣住了神。
邹大奶奶送方郎中出去,邹伍婆“哇”地哭出声来,扑到邹老太太的身边,哀哀唤道:“娘……娘……”
邹老太太意识已涣散,痛苦地不断呻吟。
邹二钱紧锁起眉,自言自语地重复方郎中的话:“仙丹妙药……仙丹妙药……”
“有了,五妹,莫哭,我有救娘的法子了。”邹二钱心念一转,舒眉叫邹伍婆。
听二哥有救老母亲的办法,邹伍婆忙起身,急问:“二哥,什么法子?”
“刚才郎中说仙丹妙药可以治娘的病,我可以去求助主人,请主人赐娘仙丹妙药,娘不就有救了?”邹二钱为自己想到的好办法而欣喜。
“对呀,我怎就没想到呢?二哥,既然如此,您就赶紧去九幽谷求主人吧。”邹伍婆催促。
“好,我立刻就去,你在此照看好娘,等我回来。”邹二钱边往房外急走边交待邹伍婆。
“有劳二哥。”邹伍婆目送邹二钱出门,也稍觉安心。
房内邹家兄妹的对话,被守在邹老太太房顶上多时的钱满粮尽数听进耳里。见邹二钱出门,钱满粮也悄然下了房顶,从邹家后墙跃了出去,奔去邹家村村头的小林中,牵了马,翻身上马,尾随邹二钱往九幽谷而去。
到的九幽谷,钱满粮远远见幽谷处有一殿堂,像庙宇又像道观。
只见那邹二钱,策马狂奔到那殿堂前,翻身下马,就进了殿去。
钱满粮不便靠的太近,便将马匹藏在山林中,只身从林间前行接近那座殿堂。
寻着方向,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便摸到殿堂前侧的树林中。钱满粮跃上一棵大树的树杈顶,望向那殿堂。殿堂大门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九幽宫”。
钱满粮沿着九幽宫宫墙外的小林,转了一圈,大致记住方便翻入院内的墙边处,决意等到天黑,再摸进九幽宫去一探虚实。于是,下的树来,找了一处避风处,坐下打起坐来。
邹二钱进的九幽宫内,到玄机殿门前,向屋内的主人下跪请安:“邹二钱请主人万安。”
“邹二使者,你有何事?”九幽谷主问道。
“主人,属下老母昨夜突发重病,郎中束手无策,属下请求主人赐属下老母一颗仙丹妙药,救属下老母一命。”邹二钱颤声请求主人。
“邹二使者,你因私事擅离职守,可还有宫规可言?”九幽谷主甚是不悦。
“属下知罪,着实是见八十高龄老母在床上病的痛苦不堪,属下身为人子,怎能见老母受此磨难。请主人救属下老母,属下犯了宫规,愿听主人责罚。”邹二钱越说越伤心,伏地痛哭出声,哀哀乞求九幽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