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到别的地方哭去!”
“自己做了腌臜事,现在出了事,动动嘴皮子就想人家帮你们把窟窿填上,你们想得倒美!”
“以前不都是笑得很开心吗?现在怎么不笑了?”
“哭什么?是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还是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冤枉?”
......
村长及时赶来,一点没管着玉萍镇的一帮子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场面一下子被控制住,一群妇女儿童都不再哭泣、嚷嚷。
嘈杂的哭声神奇般瞬间止住!
局面控制住。
三爷的语气又变得缓和,继续讲道众人最关心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们村子也有好几个被带走的,我今天专门为了这件事去了市里,见了领导,我们村子的处理结果已经快出来了!”
三爷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了一帮人的注意力,一对对目光都向他看了过来。
“你们的可能慢点,但估计也差不多!”
“但是!你们和我们情况不一样!”
“你们有些人打着什么小心思,老头子我一清二楚,我可以在这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中某些人。”
“不可能!”
“你们就算闹得再厉害,就算是找到市里的大领导,也没人敢把你们镇子百十号人都放了!”
......
“不过!我知道你们中也不是每家都犯了事儿的,很多情况都不是很严重!”
“关于这点,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都清楚!自己家当家的是冤枉的,情况不严重的,听我的话,现在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家。领导说了,事情不大的,赃款交出来,再交点罚款就过去了,过些天人就被放出来的,顶多吃点苦头,少两斤肉。”
“你们这部分人就不要跟着他们瞎起哄了,回家等消息就行了,信我的,没什么大事,顶多破破财,可是你们要是受了撺掇,一心跟着其他人鬼混,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事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三爷不愧是老干部,三言两语就分化了闹事的人群。
人群中不少妇女都露出了犹豫之色。
吃肉的群体毕竟是少数,多数都是跟在后面喝汤的,甚至很多都是汤都没分到,只是象征性地领了几块骨头,没什么大错,顶多拿了百十块钱。
自己家做了什么事自己家里人很清楚,她们最初也是被人忽悠,听人说,可能会吃枪子儿,让人这么一吓唬,心中慌了神,才跟着一起来起哄的。
现在听三爷这么一说,不少人都回过味儿来,纷纷把目光对准了几个带头起哄的人。
心中渐渐明悟。
是人都不傻,尤其是华夏人,即使是一个乡村农妇,也都听过评书里面讲的三十六计,借刀杀人。
而人群中带头的几个人,则变得眼神慌乱,意识到局面可能出乎了她们意料。
她们很清楚地知道,不论其他人家有没有事,她们自己家肯定是逃脱不了一点儿的。
“大家别听他的!他们肯定是自己有关系,不肯帮我们!”
“要不为什么大家都被管着,唯独这个女的被放出来了!”
“是啊!没错!”
“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
......
几个带头的女人,说着煽动性的话,但这次附和者却寥寥无几。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都学精着点儿,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三爷没有训斥几人,只是提点道,
“天马上就黑了,晚上山路可不好走,都还带着孩子呢,别搭理她们,赶紧回去吧,回家等消息就行,她们跳不了多久了,回头告诉自己掌柜的,出来后老老实实做人!”
白翳的眼神瞪着人群中几个带头的女人,几个人一时间竟不敢再说话。
果然,没了几个人作妖,听了三爷的话,众人心里压力减轻,纷纷低着头,领着自家孩子悄悄离开了。
而带头的那几个人,见事情不成,明白张家屯这个知青不像她们印象中的知青好拿捏,而这又是在张家屯,外边乌压压一群村民盯着,她们又不敢在这里撒泼打滚,于是乎,在人群散去以后,都灰溜溜地跑了。
“三爷!”
“三爷!”
......
“行了,都散了吧,天色也不早了,都回家给孩子做饭吧!”
“明天都还要干活呢!”
见玉萍镇的人都走了,三爷恢复了往常和蔼的面容,对着村子里的晚辈摆摆手。
......
众人听了三爷的话,不再看什么热闹,纷纷散去,各回各家。
三爷作为村子里的长辈,年龄可能不是最大的,但辈分和威望都是屯子里其他老人不能企及的。
作为村子里的定海神针,三爷虽然不是张姓最大一支中的长辈,但每个人都很尊敬他。
一个好的领导者,真的是可以影响一个地方的整体风气。
三爷虽然说不上刚正不阿,但为人正直是一定的,就拿三爷的几个儿子来说,除了给小儿子家弄了个算是铁饭碗的供销点,其他几个儿子没在村子里担任任何职务。
这次村子里出事的一批人里,三爷的几个儿子,子侄,没一个在里边儿的,这绝不可能是偶然。
管中窥豹,由此也可以看出老爷子家的家风。
可以说,知青院能和屯子里一直保持微妙的关系,不是没有人动过歪心思,全是有三爷在上边压着。
“三爷!”
“哎!是宝庆啊,又长高啦!是个懂事的孩子,比你爹懂事。”
三爷莫名其妙地夸了宝庆一句,乐得宝庆满脸微笑。
不过,就是不知道他爹张树林什么时候惹过老爷子,让老爷子对他爹印象这么不好。
宝庆家和三爷的关系不算远。
按辈分算,宝庆的曾祖父和三爷是兄弟,宗亲关系上,是亲兄弟,但血脉上来论,三爷其实是从另一支过继来的,算是堂兄弟关系,关系有些复杂,总之都是一家人,过年还要端饺子的那种。
“宝庆啊,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陈知青有事情谈。”
“欸,好勒!”
......
京城,某机关单位。
李红兵把腿放在桌子上交叉着,黑色的棉袜子,遮挡不住一点脚臭的味道。
进过部队的人,不论进去之前有没有脚臭,出来之后都得染上脚气。
好在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他一糙老爷们也不在乎这个。
“嗯,行,就按你说的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