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真的被他弄的太累,感觉跟伤了元气一样,到现在还觉得疲惫,
祁书言也知道她的性子,不能吓,不能逼太急,否则会适得其反,“那我陪你回公寓,你腰酸,我给你按按。”
“不行。”宴妮再一次拒绝他,但又靠近他讨好着,“皎皎在我家呢,我们好久没说过闺蜜话题了,阿言,就这一次嘛,让我跟她单独住两天。”
祁书言将花给她,打算先把她骗上车,再带回去,“我先送你回家。”
宴妮接过花束,没上当,往自己的小捷豹走,“我负责开车,你负责送。”
她走得快,人已经上车了,把车开出来,停在他身边。
祁书言无奈,坐进去。
下次还是不能弄的她太累,不然总是避着他,他喜欢她黏着他的时候,很乖,也很爱他。
“有人坐过你的车。”祁书言坐进副驾驶,语气不冷不热,也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在问她。
宴妮想起早上搭过茉莉,有些心虚,“皎皎经常坐啊。”
他侧目看她,“我说的是其他人。”
宴妮更心虚,伸手开了音乐,装乌龟,不作答。
车到公寓楼下,她停稳,直接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车钥匙都没拔。
“阿言开我的车回去吧,皎皎在等我,我先上去了。”
祁书言没抓到她,只看到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天空阴沉,又飘起雨丝。
宴妮气都不喘,回到家才觉得累,站在玄关弯着腰拍胸口喘气。
“干嘛呢,这么急?”宋皎皎缩在她的小沙发里看电视,吃零食,“后面有鬼追你啊?”
宴妮点头,缓过来后开始脱外套换鞋,“有啊,还好我逃回来了,不然你今晚要自己住了。”
“祁总啊?”宋皎皎放下零食,伸了个懒腰,四仰八叉的躺下,“他管你管的也太严了吧,不像我和戎铮,对彼此都放养。”
宴妮有些无奈,走进客厅,把花放下,坐进沙发里捏她的肉,“我也没办法,他都偷偷喜欢我那么多年了,要管,就由着他管吧。”
“那你回去吧,别在这待着。”宋皎皎推她,佯装生气,“一捧花就把你哄好了,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宴姐,你回祁总身边吧,免得他又吃醋。”
宴妮顺势倒在沙发另一侧,懒洋洋的发笑,“可是你让我走的啊,我现在就走,到时候晚上没人陪你,你想戎老板,又想我,只能偷偷哭鼻子。”
“谁想他!”宋皎皎从沙发里坐起来,她话音刚落,大门处响起极轻的敲门声。
叩叩——
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你觉得是谁?”宋皎皎抓住她的胳膊,看向门口,“要不咱们都装不在吧。”
今天戎铮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不知道是不是找上门了。
他的手段,要找她其实轻轻松松。
“可能是祁书言,他来工作室接我要我回去,我没听他的,他跟我一起回来的。”宴妮起身想去开门,他惹的她有脾气了,就很守规矩,平常都是直接开门进来。
但是不给他开门,后果就不一样了。
宋皎皎盯着她背影,随时准备冲进卧室里,锁门,“宴姐,你慢点开啊。”
戎铮要是来逮她,能把她像小鸡一样拎走,她不想这么丢脸。
宴妮已经走到门边,拧转门把,拉开,走廊里漆黑一片。
声控灯根本没亮。
宴妮呼吸一滞,瞳孔都忍不住震颤。
那种无边的恐惧感,再次席卷而来,她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往下坠,坠落深渊。
宋皎皎躲在沙发里看她,僵硬的站在那,没说话,也没动,或许是在细微的抖动。
宴妮在发抖,生理性的想要呕吐。
她面前的黑暗里,站着一位她有些陌生的男人,她见过两次。
一次在酒吧的声色舞池里,另一次在海城的慈善晚宴。
但男人的眼睛,她见过很多次,无比熟悉,也无比惧怕。
是那双黑暗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幽深,冰冷,似寒潭。
可这次不是梦,不是幻觉,男人就站在她眼前,是真实存在的。
“妮妮……”
他伸手,像是想要触碰她。
“啊——”
宴妮尖叫,向后躲,最后瘫倒在地,抱着脑袋往鞋柜边蜷缩,哭着低喃,“先生……我错了,我不逃的,我会听话……”
她的意识,又陷入那片黑暗。
太黑。
太绝望。
“祁书言,阿言……”她在黑暗里声嘶力竭的哭喊,渴求着他的救赎,“救我,我好害怕,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阿言,我好害怕……”
“阿言,你什么时候来救我?”
宋皎皎吓傻了,连忙从沙发里爬起来,跑过去抱宴妮,“宴姐,怎么了宴姐,别吓我,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
“不要,别碰我!”宴妮很害怕她的触碰,越靠近便挣扎抵抗的越厉害,“别碰我,我错了先生,求求你放过我……我很听话的,我很乖的。”
宋皎皎不敢再靠近她,怕再刺激到她,又担心的要死,急的快要掉眼泪。
宴妮抱着自己,双目失焦,像是完全没有意识,跟外界失去了链接。
她被困住了。
宋皎皎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可怜到让人心疼,难怪她会看心理医生。
可先生又是谁,为什么会让她这么害怕?
宴妮还是蜷缩在那,瑟瑟发抖,眼泪从空洞的双眸中落下,将衣衫都湿透。
宋皎皎打了急救电话后回来,想着能不能尝试着再安抚了她一下。
“妮妮。”她很少叫这么亲切的昵称,将语气放的轻缓,温柔,“没事了,不怕,冷不冷,我们进去坐着好不好,我不会伤害你的。”
宴妮没有反应,不知道是镇定下来了,还是根本就没听见,只全身都在发抖,喃喃自语。
“我会乖的先生……”
“阿言,求求你,救救我吧。”
宋皎皎不知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眼前的人此刻看起来像个没有情感的空壳子,但她能感觉到,宴妮绝望的要疯了。
她是真的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