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见雄的老子是县府秘书长陶正友,这陶正友又是县长周定邦的得力干将。
自己在这即将换届的敏感时期,该如何抉择?
站在哪一边才能确保自己的地位稳固,又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
曹剑昆离开座椅,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一团乱麻。
他想起自己多年来在公安系统的打拼,好不容易才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理不好这件事。
不仅会影响自己的仕途,还可能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被各方势力碾压得粉身碎骨。
过了一会儿,张婉月匆匆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局长,我仔细查过了。”
“确实没有陶见雄的行政处罚书。”
曹剑昆停下脚步,脸色阴沉,却是故做惊讶:“这就奇怪了,难道城区派出所那边还没做出来?”
张婉月犹豫了一下:“局长,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压着?”
曹剑昆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说的,不无可能。”
“你马上联系城区派出所所长陈则刚,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婉月应了一声,转身去打电话。
曹剑昆重新坐回椅子上,转动着茶杯上的杯盖。
他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水很深,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很快,张婉月打完电话回来:“局长,陈所长说这案件是单副所长在处理。”
曹剑昆冷哼一声,大手再次拍向桌子:“哼,我看他们是在拖延时间。”
“你现在就打电话过去,给我催,我看他们怎么个处理法!”
“好的,曹局!”
就在这时,曹剑昆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自己的老友,政法委副书记金成国。
“喂,老曹,这件事我可是听说了,你可得小心处理啊,听说上面很重视。”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曹剑昆苦笑道:“我知道,这不是正头疼着呢。”
挂断电话后,曹剑昆从老友的只言片语中,敏锐地察觉到了天平可能偏移的方向。
然而依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这场政治旋涡中找到一条出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是到自己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曹剑昆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张婉月拿着陶见雄的行政处罚书走了进来。
曹剑昆接过一看,脸色更加难看,猛地将处罚书摔在桌上:“这处罚也太敷衍!”
张婉月小心翼翼地说道:“局长,那我们要不要重新修改?”
曹剑昆沉思片刻,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先不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你去把相关的法律法规都找出来,我们要做到有理有据。”
“另外把这些行政处罚书打回去,让他们重新拟定。”
张婉月点点头,无奈叹着气,前往工位加班加点。
曹剑昆望着窗外雨丝不断,心中充满了忧虑。
黑暗吞噬了整个城市,只有办公室里的灯光还在顽强地抵抗着。
他不知道这场风波最终会如何收场,自己又能否在这场风暴中安然无恙。
城区派出所,灯光通明,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外面,夜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将路边的树枝吹得嘎吱作响。
昏黄的路灯在雨夜中,投下一片片诡异的阴影。
还在加班的陈丽丽,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宁静。
“单所,县局把江山几人的行政处罚书驳回了,让我们重新拟定。”
陈丽丽也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她的声音急切而焦虑。
屋内,凌乱的文件堆满了桌面,空气变得非常凝重。
单有信坐在办公桌前,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锁得更紧了。
“他们驳回重新拟定的理由是什么?”
陈丽丽站在门口,微微喘着气:“理由……邮件上面没有写……”
“没有写理由?”单有信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这算什么?”
“行政科故意搞针对吗?”
窗外,雨声不停。
陈丽丽小心翼翼地走进办公室:“应该是让我们自查吧?”
“毕竟拘留二十天,这么明显的问题……”
单有信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二十天的行政拘留通过概率几乎为零。
对于县局的驳回,单有信根本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心中受的气,还是要发泄一下的。
陈丽丽走到办公桌旁,声音压低了几分:“单所,也许县局那边有他们的考虑。”
“这次的案件比较复杂,涉及的人员背景也不简单。”
“江山他们在咖啡厅闹事,虽然影响恶劣,可也许在某些人看来,处罚过重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单有信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看着陈丽丽,那眼神中既有焦虑又有无奈。
“那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一边是陶秘书长压下来,一边是县局卡在那里,我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烤!”
陈丽丽轻咬嘴唇,思索片刻后:“单所,我觉得咱们还是拖吧。”
单有信皱着眉头,眼睛瞪大:“拖?”
陈丽丽地点点头:“对,拖!我们就保持这样,不再把案件进行下去。”
“该下班下班,该回家睡觉睡觉。”
单有信犹豫了一下:“万一两边都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陈丽丽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单所,现在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县局不给出明确指示,陶秘书长那边又不能轻易得罪。”
“拖下去,也许能等到局势明朗,或者有新的转机出现。”
单有信长叹一口气:“也只能先这样了,到时候哪边找来,就先应付哪边。”
就在这时,洗车的引擎声响起,两束灯光从派出所的院门外射了进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单有信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雨夜,头痛欲裂。
在车子转弯的一刹那,单有信看到了黑色车身上印有白字,心中隐隐涌现了一丝不安。
“丽丽,你去外头看一下。”
“好的,单所。”陈丽丽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