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香揣着银两,直奔沈乐瑶所住的灵妍院而去。
沈乐瑶正打算去找沈慕雪算账,一见兮香,火气不由自主往上冒:“沈慕雪派你来的?你回去替我告诉她,别以为没了娘亲在,她就能一手遮天。做了错事,总得付出代价……”
“二小姐,青芽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兮香连忙澄清,随后拿出银子,说明来意。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这事要是传到大小姐耳朵里,我这条命就算交待了。如果二小姐能帮我渡过这难关,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沈乐瑶半信半疑地听着。
兮香又接着说:“二小姐不想知道,这一个月大小姐失踪期间到底发生何事吗?韩二夫人说是带大小姐返乡探病,但大小姐是如何离开的,您最清楚不是吗?”
这话一下触动了沈乐瑶的心事。
她曾为了能与凌凡成婚,费尽心机,两人在府中已多次私下相会。
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沈慕雪虽美若天仙,但凌凡还不是被她吸引。
可婚事早由丞相的原配夫人在十六年前定下,连帖子都换了,京城无人不知。
想要改变这门婚事,除非沈慕雪名声受损,侯府才有理由退婚。
因此,她与凌凡设计,将沈慕雪诱至城郊别院。
凌凡为了前程,还将沈慕雪献给了章侍郎的儿子章德文。
谁料别院突遭火灾,章德文丧生,众人皆以为沈慕雪也随之而去。
金氏为了隐瞒真相,便宣称沈慕雪私奔了。
谁知一月后,沈慕雪不仅活着回来,身边还有个武艺高强的婢女。
一切都不再按她的剧本走。
沈乐瑶心中微感不安,思量片刻道:“好吧,我帮你这一次。但关于沈慕雪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办。”
兮香连忙跪拜:“感谢二小姐,日后我定对二小姐言听计从。”
沈乐瑶让人拿着银两去账房,以月钱名义归还给沈慕雪。
不一会儿,仆人慌张地回来报告:“二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小姐领了月钱,还要求开库房,要核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沈乐瑶一听,腾地从椅子上站起。
韩家是将门独女,当年的陪嫁队伍绵延数里,嫁妆摆满了两条街,皆是老将军的战功所得,尤其是那套赤金翠玉玛瑙首饰,价值连城,足以令皇宫里的娘娘们都黯然失色。
这份嫁妆绝不能落入沈慕雪手中。
沈乐瑶即刻吩咐:“告诉账房的下人,就说钥匙在母亲那里,得等母亲回来再说。”
沈慕雪没有清单,又无凭据,时隔十六年,未必认得清哪些才是她的东西。
等母亲回来,随便挑些不贵重的给她就好。
沈乐瑶暗自得意于自己的机智。
不久,仆人回报说沈慕雪离开了。
沈乐瑶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口问道:“她去哪里了?”
“出府了。”
出府?
沈乐瑶察觉不对劲,立刻决定:“跟紧她,看看她究竟搞什么名堂。”
街道上熙熙攘攘。
沈慕雪吩咐了清漪去做事,自己则领着安兰步入一家茶馆的雅间内。
那许久未曾发声的系统,忽地活了过来:【主人,探测到陛下就在近处,何不借此机会联络感情,为将来入宫铺路?】
沈慕雪闻听陛下竟然就在这家茶馆里,颇感意外。
但她手头还有要务在身,实在无暇去勾引男人。
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我心里有谱。”
系统沉默了。
此时,清漪轻轻叩响厢房的门扉:“小姐,人已带到。”
门开,一名男子步入。
竟是位身材不高,相貌平平的男子。
系统选择了沉默,心中暗道:罢了,我还是隐形吧,
楼下大厅中。
沈乐瑶目睹那男子进入沈慕雪的房间,立时拊掌大笑:“沈慕雪啊沈慕雪,本以为你还留有几分清高,却不料竟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待会儿抓住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看谁还说那些传言是空穴来风。
届时,母亲便能从大牢里回来了。
但,这样一场好戏,怎能缺少凌凡哥哥的身影?
沈乐瑶派人去请凌凡,自己则紧盯着二楼的动静。
没过多久,两个丫鬟被逐出房间。
她愈发肯定沈慕雪在与那男人私会。
心中期盼着凌凡快些到来,好一同去捉奸。
三层的厢房内。
陛下斜倚在圆背椅上,听取大理寺卿江子陵汇报燕州洪水灾害以及流民进城的情况。
余光不经意间掠过窗棂,正巧望见门口守卫的清漪。
清漪在,意味着沈慕雪也在此地。
心中不禁浮现出那位柔弱无辜,宛如小白兔般的小女子。
陛下心头微澜。
“陛下,现下大部分财资已转为粮食送往灾区,剩余的远远不足以安置流民,依臣之见,不妨倡议官员捐款……”
江子陵话音落定,连呼数声陛下,后者才恍然回神。
“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由你负责。”
江子陵拱手应答:“遵命。”
空气沉寂了三秒。
“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
“那还不退下?”
江子陵脸色一僵:“微臣告退。”
江子陵离去后,陛下对身旁的太监吩咐道:“去,请清漪过来。”
……
这边厢,沈慕雪已谈妥事宜。
男子欲离去,沈慕雪连忙说道:“今日劳烦大人亲临,实属冒昧,为保双方名誉,请大人从后门离开。”
此人正是京兆府尹孙黎。
“应当如此。”
他深深朝沈慕雪一礼,“多谢姑娘深明大义。”
随后自后门悄然而去。
事情办妥,沈慕雪要了一壶碧螺春。
提壶轻晃,却未饮一口:“大厅第二排的第三桌坐着我的一位友人。请将这壶茶送予她,并告知是店家赠送。”
随后在托盘中放下一锭碎银。
“多谢姑娘慷慨。”
店小二即刻送了出去。
沈慕雪摩挲着白瓷瓶,嘴角上扬。
她早知沈乐瑶在尾随,当下不过是顺水推舟。
那就瞧瞧,究竟是捉谁的奸。
大厅里。
沈乐瑶焦急等待之时,小二为她送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她连想都没想,一饮而尽。
不久,她便感到口干舌燥,全身不适。
她并非不解风情之人。
自然清楚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
她试图压抑,可那股热流仿佛从骨髓中涌出,让她难以自制。
恰于此时,凌凡从门口步入。
沈乐瑶急忙扑了上去:“凌凡哥哥,你总算来了。”
“瑶儿,找我有何事?”凌凡话未毕,便察觉沈乐瑶的手不安分地在他的怀中游移:“凌凡哥哥帮帮我,我快要不行了……”
四周的目光纷纷投来。
凌凡连忙按住沈乐瑶的手说道:“瑶儿,你先冷静。”
“我好痛苦,我需要……”
凌凡忙捂住了她的嘴,一边吩咐人开二楼一间雅间,一边匆忙将沈乐瑶带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