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嘴硬其他人可不会为你隐瞒什么。”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赵言的每一句话都像无形利刃扎进柳丽娘的心窝，她开始不受控制的狂笑，牢房里回荡着她可怖的笑声，李虎偷偷抚平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
太吓人了。
有的时候活人发疯比鬼还可怕，李虎弱小无助的靠近赵言就希望沾点活气。
春香楼里还有其他生还者，那些姑娘嘴不如柳丽娘硬，赵言故意吓唬她们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但是她们也没什么好下场，她们感染瘟疫已经有些日子了，属于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的类型，赵言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去只能叹气。
一把火扬了灰，那些姑娘就这么消失在这人世间了。
他只能祈祷这些姑娘下辈子能投胎去个好人家享福，不要再流落到青楼这种地方受苦了。
柳丽娘本就体力不支，她没笑多久就狼狈的倒到地上，潮湿发霉的地板弄脏她的发丝，衣裙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不到半个时辰她眼里已经失去了生气。
“事已至此，你还是如实招了吧柳姑娘，你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做无谓的斗争，逝者已矣你该放下了。”赵言好心劝道，他不会同情一个杀人犯，但是他能理解柳丽娘一个人在这吃人的世道中生存的有多艰难。
要是能有别的生路有谁会选择委于他人身下呢。
“大人，你想我说什么，说那些畜牲是怎么被我弄死的吗。”柳丽娘冷笑道，“他们不过是一群被下半身控制的蠢货而已，我们这些人本就被人弃之敝履，但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想得到起码的尊重，而不是被那群没脑子的蠢货拿着几个银子就胡乱糟蹋，都是他们逼我的，他们就该死。”柳丽娘声嘶力竭怒吼道。
方志远刚刚到桃源府的时候瘟疫还很严重，动不动就有人感染瘟疫，见情况实在控制不住，方志远只能下令封城，他想的是大家都不出来感染的概率就会大幅下降，至于那些家里本来就感染瘟疫的人只有死这一条路，方志远觉得人各有命，他又不是有大能的人可以逆风翻盘，关门闭店已经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主意了。
更好的主意反正他是想不出来了。
各个街道的铺子全都关上后，那段时间确实感染瘟疫的人少了很多，很多人都在自己家里悄无声息的死去。
沉迷酒色的人身上有瘾，不能喝酒不能与美人共乐让他们痛苦不堪，家里的东西砸的稀巴烂他们仍然觉得不过瘾，他们心痒难耐急需发泄一通。
官府下了禁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另辟蹊径。
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
白天怕被人发现他们晚上偷偷摸摸去就好了，只要他们手里有银子什么美人都能来给他们作陪。
于是这群色令智昏的人就开始了行动。
到了春香楼后他们不管不顾发泄自己，柳丽娘是头牌更是被人惦记上，要说她忍忍也能过，但她发现这些男人已经感染瘟疫还来招惹她后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就算是一条贱命也不容许这些男人这样糟蹋。
特别是看到自己妹妹死于这些畜牲身下后柳丽娘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善于用迷药，那些没脑的人不是最喜欢沉迷情事吗，那她就让这群人死得其所。
她这些年稳坐春香楼的头牌也让不少人红了眼，事情要做就做到底，柳丽娘故意在自己死对头的食物里下了迷药，在她的特意引导下与已经感染瘟疫的人春宵一度。
要杀就杀一双，至于剩下的人她故意下药迷的他们晕头转向，药性很强的迷药在加感染上瘟疫，那些人的死只是时间问题。
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已经死去，柳丽娘做事变得更加狠辣，反正这世间也没有其他牵挂在了，她烂命一条就斗到底。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看着仇人一个个痛不欲生的死去柳丽娘心里爽快极了，她不想着逃离这里反而一直留在春香楼里，是死是活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因为曾经的遭遇她极度仇视男人，所以李虎出现时她只想耍李虎，反正李虎不能奈她如何，只可惜赵言这人软硬不吃，反而还用言语轻易激起她的愤怒。
激将法赵言是玩明白了。
重新从牢房里出来后李虎畅快极了，他现在就是赵言的小迷弟。
“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才用了三言两语那谎话连篇的柳丽娘就招了。”
“大人，幸好有你，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赵言忍受不了李虎这种腻歪的行为，怼道：“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不要在我这里矫揉造作的。”
柳丽娘的案子审的很快，由于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赵言对于这个案子只觉得只觉得唏嘘。
按照律法柳丽娘该被斩首示众，赵言想了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情影响恶劣，柳丽娘是该死，但是由于柳丽娘也算是受害者，赵言还是打算让她死的体面点。
毒酒一杯上黄泉路。
这事结束后，桃源府府城里的瘟疫已经控制的很好了，极少一部分人感染瘟疫也被隔离起来救治，城里的大夫都被赵言请来共同商讨医治方案。
府城里的铺子重新开张，尽管每天的生意还是大不如前，但是商贩们已经很满意这个结果了。
恢复也是需要过程的。
新讨论出的药方赵言已经写信告知下面的五个县，他要求五个县每十五日就要汇报县里的情况，偶尔他还会去暗访，无事还好要是下面说是一套做是一套他绝不轻饶。
当然做的好的县衙他是有奖励的，奖励也非常简单粗暴，那就是给银子。
银子谁都爱，赵言一说这个奖励的时候那五位县令眼里都在冒精光。
因为桃源府确实是穷的叮当响，所以赵言也不是胡乱定奖励的银子数额，他是再三考虑后才决定做的最好的那个县奖励五十两，第二名三十两，第三名十两。
别看这银子不多，蚊子腿也是肉足够激起那些县令的斗志了，而且他们都想在赵言这里留下一个好印象自然都是卯着劲去干的。
银子的事赵言也不着急，反正他没钱就去方志远那里要，方志远活没干几个总要贡献点银子才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