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雁佯装被气浪击飞,立足不稳径直朝山下摔去。
大长老无暇顾及他,正一眨不眨的死盯着辰云子肉身,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贪婪,
这是何等坚韧的肉身,硬抗他一击竟毫发无损。
若不是辰云子先前诛杀鬼兽,护持山门消耗大量法力,只怕仅凭他一人还真不是辰云子的对手。
但现在就不好说了,哪怕合道境也有法力枯竭之时,何况对方先前消耗大量心神,综合考量,优势在我!
况且,他还有后手……
大长老百念横生,又心神一定,望着辰云子做出最后的通牒,
“交出潭乳,你可自行离去另立山门,否则这悬苦山百代基业,便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呵,你王家之贼贪心不死,谋我宗门至宝,竟还有脸说出这等可笑之言。”
辰云子面露嘲讽,这潭乳是悬苦山立宗之本,若是将其让出,他也没脸再去见列位祖师了。
他早知道王家觊觎潭乳,但却没想到他们如此不要脸,居然趁着灾劫之时出手偷袭,全无大族风范,
也不知哪个狗娘养的居然出如此下作的主意!
辰云子心中一沉,别看他表面云淡风轻,其实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只可惜潭乳乃天生地养,不能移动,否则早就迁走了,又何苦与毒蛇为邻。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大长老不再多言,立时调动周身法力,煌煌金光直冲天际,
辰云子当即身影一晃,骤然猛攻而上,身旁紫光耀眼,神剑恍若有灵。
躲在山下的许三雁侧了侧头,看着头顶光芒闪耀,又瞧了瞧后山深处,稍加思索,掠身向山后飞去,
他去前面探探路。
此刻双方大战焦灼,无人在意许三雁动向,这才叫他轻易来到大殿前,
此刻悬苦山腹地空无一人,偌大的师祖殿矗立在当中,左右各有几座阁楼,不知做什么用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童音从师祖殿内传出,“娘,爹爹怎么还不回来?”
“嘘,别说话,一会爹爹就回来了。”妇人压低声音哄着孩子。
“哦~”
二人声音虽低,却没能逃过许三雁的耳朵,他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迈步跨过门槛,
“踏~踏~踏~”
鞋子踩在地板砖石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许三雁没有隐藏脚步声,缓步向里面走去。
地下铺着十几个蒲团,蒲团正前方乃是一座威严石像,估计是悬苦山的哪一位祖师。
刚刚那母子二人的声音,正是从石像后面传来的。
“踏~踏~”
许三雁一脚踢开蒲团,迈步缓慢靠近,孩童似乎听到了什么,语气略带雀跃道,“娘,是不是爹爹……”
话还没说完,便被堵了回去,应当是孩子的娘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知道一定不是孩子他爹,若是孩子他爹,肯定会第一时间开口,不会这般吓唬她们。
许三雁压低声音,语调怪异的奸笑道,“可千万要藏好咯,爹爹来找你们啦~”
“呜呜~”孩童似乎在挣扎母亲的手。
许三雁怪笑道,“藏在哪呢?”
“这里?”
“呀,不在这里呀,那……”
“一定在这里!”
“哦,也不在这里呀,那会不会……”
“藏着这里呢……?”
声音越来越靠近母子二人的藏身处,对她们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踏~”
随着最后一步落下,脚步声停止了,怪异的语调也消失了。
石像后的妇人惶惶不安,听见外面没了声音,壮着胆子从石像后探出脑袋瞧了一眼,心底顿时松了口气,殿内没人,只有被踢的散乱的蒲团。
刚刚的一切好像幻觉。
“你在找我吗?”
调笑声从妇人背后传来,霎时吓的妇人方寸大乱,猛然扭头,只见一俊俏少年正站在孩童身后,一只大手按在孩童头顶轻轻抚摸。
孩童眼含惊恐,好像感知到了危险,一声不敢吭,只是眼眶含泪,身体抖如筛糠,
往日调皮的孩童,此刻犹如鹌鹑一般乖巧,他也清楚,以前调皮最多挨一顿打,现在调皮就永远也挨不着打了。
妇人瞳孔瞪圆,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跟本没发现此人是何时来到身后的。
能让她筑基圆满的修为毫无所觉,此人最少也是迷道境修为。
而且他也绝不是悬苦山弟子,悬苦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所有弟子即便不认得也能混个脸熟,但此人绝不在其中。
“你……是何人?”
妇人拽着孩童的手,目光看向许三雁的手掌,很想将孩子揽入怀中,却不敢有一点动作,生怕激怒他。
“我嘛……”
许三雁上下打量着妇人,视线在她高耸的双峰前停顿一瞬,又看向她的俏脸,不答反问道,
“你是谁的夫人?”
妇人见他可以沟通,连忙道,“妾身张牛氏,夫君乃是成玄道人。”
许三雁摇头,没听说过,但他也不在乎,语气平淡道,“我问,你答,可清楚?”
“……清楚。”
妇人知晓形势比人强,此刻她们母子二人的性命都在此人手中捏着,她们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潭乳藏在哪?”
妇人心底一惊,顿时知晓了此人目的,心念百转,慢慢有了脱身的主意,
“在后山,一间山洞内。”
“带我去。”
许三雁点点头,抱起孩童便向外走去,妇人连忙跟上,语气祈求道,“仙长可否将孩子还我,我母子二人手无缚鸡之力,绝无半点其他心思,定会全力配合仙长。”
“呵呵~”
许三雁笑着摇摇头,心念一动,虚空凝聚一道符印,霎时印入妇人额头。
他本不想费事,但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费点事吧。
妇人一顿,眼中一片迷茫,机械式的接过孩子。
“走吧,带我去寻潭乳。”
“是。”
妇人茫然向后山走去,被抱在怀里的孩童隐约感到不安,他年纪尚小,正处于懵懂期,却又隐约明白一些事情,
他感觉母亲好像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但给他的感觉……
跟父亲给他雕刻的玩偶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