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璃月人民有怨言，可以对愚人众，可以对我，甚至可以对仙人或七星…”
“——唯独秦祈，虽然参与其中，却谁都不能责怪他。”
秦祈垂下的眼瞳微微颤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望着自己的钟离。
——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的真实想法，真的就如他所说的一般吗？
没有了读心的帮助，秦祈眼底却蔓延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而说到这里时，「公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不满：
“喂，那我呢？你们就这样把我当作棋子耍得团团转，难道不应该向我表达一下歉意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与不甘，目光在周围人脸上扫过，似乎在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或是哪怕一丝歉意。
「女士」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中闪烁着玩味与戏谑：
“歉意？不如说声谢谢更合适吧。你的「搅局」实在是这场棋局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岩神的计划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推动，正是因为有了你创造的仙凡与魔神一战的巨大压力。”
“如果没有你的助力，璃月这块被岩之神把玩了几千年的石炭，又怎能绽放出熠熠生辉的钻石光芒呢？”
钟离静静地听着这一切，他的视线在「公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中似乎包含了某些别的情绪。
但最终，他只是轻笑着移开目光，而心底泛起的情绪，如同深海的暗流，汹涌澎湃，却无人知晓。
「公子」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嗯？为什么？你站在别国的神那边嘲讽自己的同僚？想打架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身体也微微前倾，看起来颇有些凶巴巴的意味。
派蒙见状轻轻摇了摇头：“竟然被骗了，「公子」真是…太丢人了。”
「公子」闻言，看起来似乎更加生气了。
他狠狠搓了一把自己额前的刘海，语气带着不满：
“啊，可恶…璃月古谚没有教过你们吗，「看破不说破」…咳咳…”
他一张与性格看上去有些不搭的软白脸颊微微扭曲，似乎都被气红了：
“再说了，你不也是被骗了吗？只不过…是被我骗了。”
派蒙则摇摇头，在空中上下飘浮着，双手叉腰，一脸得意。
“不不不——我们可没有被完全骗到哦！秦祈和凝光早就告诉我们你在引导了，我们只是顺水推舟，装作被你骗到了而已！”
闻言，「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哈？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他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秦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语气诙谐：
“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他的神情莫名带上了一丝轻松。
——系统还在升级，现在看不到任何人的心里话的他，难得地放松了心神。
视线中暂时不会出现文字框了，这种清爽的感觉，让原本有些迷茫的秦祈心底稍微舒缓了一些。
“可恶啊！凭什么啊！”
但「公子」看上去就出离地愤怒了，他左右转了两圈，像只被想发怒却被主人用锁链锁在原地的大型犬。
「女士」见状，适时地打断了这场即将失控的对话。
“呵…既然「神之心」已到手，闲谈也没什么意义。你我还是先回「至冬宫」向女皇复命吧。”
她的声音没了原本的颐指气使，却依旧冷静而不容置疑。
「公子」闻言叹了口气，尽管心中不甘，但也知道此时不是纠缠的时候。
“唉…好吧，不过我要晚点回去……我可不想与你同乘一条船。”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赌气。
“请随意。”
「女士」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言，转身便欲离去。
阳光扑簌簌地洒落在璃月港的青石板之上，正午的温度刚好，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雨后的水汽，混着泥土与草叶的清新气息。
一行人离开北国银行，沿着宽敞的石板街道，径直走向璃月港码头的一隅。
随着距离的拉近，海风的咸湿逐渐融入了这股空中潮湿的气息中，让人不由自主地精神为之一振。
另一端较之更为繁荣的码头边，各式各样的船只或停泊或忙碌地进出，桅杆林立，海旗飘扬，展现着璃月港作为海上贸易重要节点的繁荣景象。
渔夫们吆喝着，收网、整理渔获，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商人们则忙着装卸货物，谈笑声、议价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钟离面色平静地观察了半晌，这才神情自若地缓缓开口：
“所以，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秦祈。
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想知道，冰之神的出价…究竟是什么，值得以「神之心」为代价？”
派蒙闻言，也连忙附和：
“是啊是啊！钟离常说交易之道在于平衡与公正，可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抵得上「神之心」的价值呢？”
钟离微微一笑，左手轻轻抚过腰间那枚古朴的玉佩。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没有。”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空和派蒙听后不由得一愣。
“但我是「契约」之神，千百年来经我手订立的契约无数。一场交易若非有利可图，我绝不会轻易出手。”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与冰之神的这次交易，是我作为岩之神的最后时刻…所订立的「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至于天平的另外一端，那位「冰之女皇」究竟加上了怎样的筹码…还是留待你在未来的旅途中，亲自去揭晓答案吧。”
派蒙闻言，一脸迷茫地挠了挠脑袋，语气带着迷茫：
“不行…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
随即她转头看向钟离，眼中满是好奇与恳求，“所以……钟离究竟和冰之女皇签了什么契约嘛？告诉我嘛！”
钟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泄露这份契约的价值，也是契约内容的一部分。”
派蒙闻言，不由得嘟起了嘴，一脸不满。
“啊——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