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润没想到,方媛儿最先对她下手,而不是根基未稳的孙侧妃。
不,其实她还是太大意了。
她早该想到的。
正是因为根基不稳,孙侧妃才不足为惧。
除了她,如今王府里能和方媛儿争的人不多了。
她倒了,方媛儿甚至可以坐稳侧妃之位,短时间内再不用担心有人能和她相争。
谢润布下的两步棋很快就起了作用。
小丫头来报,“江庶妃去前院闹着要见王爷,不过王爷没见,派人把江庶妃给送了回去,还斥责江庶妃安分些。”
不过斥责若是有用,江宝宝就不会接二连三的跳了。
景王只是斥责,可见并没有多生气。
谢润笑道:“那王爷就是见了万琳琅了?”
“万侍妾在王爷院子里待着,一直没出来。”
“江庶妃临走前一直念念叨叨,喊着王爷偏心,愿意见一个低贱的侍妾都不愿意见她一面。”
“王爷的人刚把她送回院子,她就悄悄让人往花庶妃的院子里递信。”
这是打着自己闹腾不成,也要唆使别人去闹事的想法。
谢润挑眉,“这江宝宝……真是破坏力惊人。”
原本想看着江宝宝闹腾一通,观察观察景王的态度。
如今江宝宝还给她送了份惊喜。
江宝宝再闹腾,她肚子里的胎都没坐稳,景王就算是疯了,也绝不会让她跟着去云州。
拒绝见她很正常。
但若花羽闹着要去……这可就未必了。
正好花羽兄长在云州刚立了功,出了头。
这会花羽说想见兄长,期期艾艾哭上几场,景王一心软,还是有些可能的。
只看花羽胆子大不大了。
前脚有人来春山院回消息,说万侍妾从前院离开了,还顺道去看了眼六公子。
后脚景王那边就来了消息,让再准备辆马车。
景王这次出行,还要带上万琳琅。
谢润听后,只能感慨一个妙字。
两个祸害都离开王府,她是不是能过一段安生日子了?
白天热热闹闹,晚间景王在孙侧妃处用晚膳,花羽派人去邀宠。
景王是个标准的大猪蹄子,生怕王府日子太安稳了,还真去了秋枫院。
花羽一顿哭诉,景王还是没有心软,不过大手一挥,给花羽开库房赏赐了不少东西,算作安抚。
当然,孙侧妃那他也赏赐了。
谢润以为景王赶着去云州,离开前不会来春山院了。
谁知道临走的那天上午,他一大早就来了。
坐在房间里,看了谢润半晌,才缓缓问道:“前两日听说你路过春林院,险些被落下来的瓦砸中。”
“这件事,为何不说?”
谢润温婉的坐在一侧,手上轻柔的泡着茶,“王爷是嫌这后院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这是非得听妾身唠叨两句?”
景王眸光沉沉的看着谢润:“你是觉得本王护不住你?”
“性命攸关的事情,你竟瞒着自己处理了,都懒得知会本王一声了?”
谢润叹了口气,“王爷,妾身是心疼您。”
她深邃狭长的桃花眼看着景王,好似蓄着一汪池水,看得人心尖发软。
谢润温声软语道:“王爷,王妃如今怀胎不稳,后院无人坐镇,已然比前些时日乱了许多。”
“前些时日江庶妃几个跑去前院闹,花庶妃跑到孙侧妃院子里邀宠……王爷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妾身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之一。”
她细细道来:“瓦片坠落的第一时间,妾身就让人去查了春林院,并没有发现人的痕迹。”
“想来是前两日休整的工匠偷了懒,才导致落瓦的事情。”
她云淡风轻的,景王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看着她片刻,景王忽然对谢润招了招手。
谢润一脸疑惑上前。
刚走了两步,就被景王一把搂入怀里。
谢润正担心被丫鬟们看见不好,手上被塞入一块冰冰凉凉的铁片。
不,准确来说是块令牌。
上面写着一个景字。
她眉眼都是惊讶,怔愣的看着景王,“王爷,这是什么?”
景王只沉声道:“本王不在府里,这段时日,府里的一切都要靠你操持。”
“这块令牌可以调动前院的侍卫。”
“若王府有意外,你尽可拿着令牌行事,以保证你们母子安危。”
谢润一时受到的冲击有些大。
景王把自己的前院侍卫给她调遣?
这可是王妃都没有的权利!
她到时候要是杀性大发,可以趁着景王不在后院,来个团灭?
景王接着就来了一句:“王妃那我也留了人,以防万一,你只要先顾及自己和陶陶就行。”
谢润忽然就从景王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
景王这怕是在担心什么?
否则她一后宅妇人,怎么会动用上侍卫?
除非是有性命危险!
谢润心跳有些快,主动握住景王的手:“王爷,妾身和陶陶都盼着您安全归来!”
“妾身这辈子,只有您可以依靠了……”
景王拍了拍她的手,无声安抚。
景王离京,一下就带走了方媛儿和万琳琅两个祸害。
谢润只觉得晚上睡觉都轻松了许多。
当然,她也没忘记让人盯着云州那边的消息。
如今她掌家,王妃不管事,王爷不在府里,谢润的手想伸多长就能伸多长,倒是不用担心耳目闭塞了。
三月二十五,谢润一大早就赶去了青松院。
因为王妃又出现不适症状了。
和孙侧妃、李庶妃在青松院待上一会功夫,李妈妈才严肃着一张脸来回消息。
“王妃已然无碍,今日劳累几位侧妃庶妃了。”
孙侧妃怕又被谢润给扯走,连忙关切问道:“王妃如今怀胎还未满三月,已经出了两次事,妾身实在担心,可是有什么不适?”
李妈妈两眼一瞪,将孙侧妃从上扫到下,冷声道:“孙侧妃是想我家王妃出什么事?”
孙侧妃浅笑解释道:“李妈妈误会了。妾身只是担心王妃,不知王妃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若知道是什么事情,妾身也好为王妃分忧。”
李妈妈冷笑:“不必了!”
“孙侧妃把自己的小心思放在怀里揣着,我家王妃身子好着呢。”
“只是底下丫头们经不得吓,见王妃有些不舒服就到处嚷,没见识的人还当多大的事情。”
李妈妈当面阴阳怪气,孙侧妃还没说什么,她的丫头已然露出不满表情。
“我们主子只为王妃担心,妈妈何苦如此冷嘲热讽?”
“王妃向来心慈宽宥,若听到妈妈这般无礼的话,只怕更得生气。”
李妈妈眼睛横过去,正要逮着丫头骂一顿,被谢润给拦住了。
“妈妈快回去照顾王妃了。”
“这般在外面吵,若惊动了王妃,倒显得我们惹人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