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骧营裹挟着黄尘极速奔驰,远远地便看到了大队人马在前方列阵。
定王遥望一阵赞道:
“前方旌旗林立,人数似乎不少。应该是高、刘两位总兵的人马。”
永王凝神看了看:
“旌旗林立不假,怎么队列这么松散?也就比闯贼的新兵强一些而已。”
崇祯叹道:
“没办法,他们就这点水平。抢一抢百姓还行,若是对阵建奴,只有被杀的份,这也是高、刘二将不敢去开封的原因之一。
朕估计,他们留在永州,就是要看看开封的走势,若是朝廷胜了,他们去痛打落水狗,若是朝廷败了,他们估计会在河南和南直隶劫掠百姓以自肥了。”
少顷。
两军迎头撞上。
高杰下令停军,看着对面400多骑兵,心道:【看来,陛下让卢九德他们断后,自己带着京营的人马先一步逃出来了。】
想到这,他肆无忌惮的策马上前,大喝道:
“来者何人?”
王相尧策马上前:“此乃大明皇帝御军,尔等速速下马跪拜。”
高杰早已经看到了身穿龙纹甲胄的崇祯,但故意做出一脸不信的表情:
“胡说,陛下在开封坐镇,怎么可能来此地!”
王相尧大怒:“你大胆!”
高杰大吼:
“请陛下出列,让我等见上一见放心汝之言语。”
崇祯闻言,忽地想起汉献帝流离失所时,遇到西凉军堵住桥梁不让通行,叛军所言便是“吾等奉郭将军命,把守此桥,以防奸细。既云圣驾,须亲见帝,方可准信。”
随驾的杨奉被迫掀开御驾车帘,让西凉将领看了,方才得以过桥。
王相尧怒极,他听出了高杰的言外之意,是把崇祯比作了汉献帝,嘶吼道:
“你找死!”
高杰哈哈大笑:
“你们乃战败之兵,被建奴、闯贼追之窘迫,万般无奈才来投本将,居然还在这里摆谱?来人,先砍了这个狗太监,再细细盘问他们的身份!”
王相尧气得嗓子都破音了:“我看谁敢惊扰圣驾!”
刘良佐策马上前:
“高总兵莫要如此,若真是陛下亲自赶来,胡乱盘问产生冲突就不好了,咱们要先礼后兵!”
话罢,他拱了拱手,高声道:
“请陛下取出皇帝信物,我等过目了方才相信!”
见对面的人没有立即答话,刘良佐补充道:
“你们听不懂?我这么说吧,要么将龙袍取出送过来,要么将黄罗伞盖什么的送过来。我们见了皇帝才有的物件,才能相信陛下驾到!”
王相尧本来以为刘良佐是过来迎驾的,谁想到此人比高杰更狂妄,竟然当众索要信物?气得浑身发抖。
雷骧营的将士和定王、永王亦是气的怒气值爆棚。
高杰起哄道:
“听说皇帝的亵衣是黄色,金贵的很!取来那个也行啊!”
“哈哈哈……”
高刘两军的副将们哈哈大笑。
崇祯仔细观察着放肆大笑的人,策马上前道给了最后的机会:“高杰、刘良佐,你们是以为有人冒充朕?”
高杰二人都没有近距离见过崇祯,并无法精准认出当朝皇帝,但从来人的气度和甲胄的,已经笃定此人就是崇祯,但依旧张狂,准备趁他“兵败”无助,狠狠压制住他的自尊和气势,以便将来容易操控,一脸戏谑的说道:
“我等都是野生的将领,不认识皇帝,总不能随便来个阿猫阿狗的自称皇帝,都要让我们下跪吧!”
“哈哈哈哈……”
周围将领又是大笑。
定王闻言,右手摸向腰间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