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蒋小周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碧日区的一所高中,有个学生的保送资格被取消了。
具体原因是因为入学后,大学发现了这人连计算机都不会用,所以直接取消成绩。
这一消息瞬间引起国内计算机协会的重视,这不是明晃晃的造假吗?
于是计算机协会的人就来宁省暗访,发现了竞赛现场的不对劲。
监督人员发现有个老师神情紧张,一调查,才发现背后一连串的事情。
而这些确实和任志勇没关系。
充其量是补习班的行为,受到了这件事情的余波而已。
周瑛也不过是听到别人的传言,有些害怕,就想着给蒋小周提个醒。
还好没人知道被抓的老师,是任志勇的同学,不然,情况只会更糟。
蒋小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放下心来,吃完面睡个午觉,便去学校继续军训。
任志勇这边,看着蒋小周灰掉的头衔,给远在京市的老师打了个电话。
“张老师,蔡华被抓了。”
“什么?”
“说是他在信奥赛上泄题卖题!”
“我‘哔’了个‘哔’的,他‘哔’了个‘哔的!’”
一串国骂响起,任志勇把听筒拿远了些。
“您消消气,这件事最终的结果还没出来,这不正在调查中……”
“你别帮他说话!老子还以为这个畜生当初能干出那样的,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现在干的,更是突破下限!”
“你说,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他蔡华真的缺钱,可以问我帮忙啊,在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学生啊!”
任志勇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老者显然很伤心,语气都有些哽咽。
“老师,要我去看看具体情况吗?”
“不用!他这样的渣滓就该蹲牢里好好的改造一番!”
“好……”
挂断电话,任志勇始终提不起精神,香烟一根又一根的抽,透过烟雾,他想问问当年的少年,为什么他长大后就变了呢?
“铃铃——”
“铃铃铃——”
任志勇瞥了眼,是陌生的电话号码,直接挂断。
这几天这样的电话号码实在太多了,全是因为那天在自家学生的升学宴上,齐鑫的举动导致的。
若是之前,他还有心情听听是个怎么回事,万一人家想学编程呢?
可现在他一点心思都没有,他对自己心中的抱负产生了怀疑。
这些家长们什么心思,他其实很清楚,无非就是想保送到一个好的高中、大学。
若没发生蔡华的事情,他也不会如此苦恼。
这样真的好吗?
他是为了普及计算机,想通过蒋小周的成功,达到明星效应,吸引人们学习计算机。
但好像,现在一切都变了味。
“铃铃——”
“铃铃铃——”
电话又一次响起,任志勇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他再次挂断。
还没等他细想到底对不对,电话铃声契而不舍的再次响起。
他一看,还是刚才的电话号码。
这谁啊,不知道挂断好几次,就说明了他不想接,或者他不方便接吗?
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继续挂断,继续响起,终于任志勇烦了,拿起听筒,语气很差。
“谁啊?”
“我,文明……”
来者令他始料未及,“文……文明?”
空气中一片沉默,明显对方也没料到任志勇会突然接电话。
任志勇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烟雾,“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片刻,听筒里响起文明沙哑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蔡华的事。”
“嗯,听说了。”
“我就是,难受……”文明讲话断断续续的,俨然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我想不通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你问我?”
任志勇的声音里带着冷意,一下子就击碎了文明的骄傲。
“对……对不起……”
这份迟来十几年的对不起,如今骤然听到,任志勇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摸了摸头顶有些微秃的脑门,他冷笑开口。
“你们不是一类人吗?怎么会觉得难受?怎么会不明白为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比较好吧?”
“挂了!”说罢,任志勇就要放下听筒,却响起文明惊慌失措的声音,“别别别!”
“我们好歹曾经是上下铺的兄弟……”
“啪”,电话挂断,任志勇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兄弟?亏文明他有脸说出这两个字。
“嘟嘟嘟——”
文明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脑袋低垂,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
“噌”,火苗迸发,他点燃一根烟,望着空中飘起的白色烟雾,久久不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任志勇打这通电话。
仿佛像是没有闹掰之前,上铺的他遇到什么难题,下铺的他就会帮忙答疑解惑一样。
可文明忘了,现在的他都已经中年谢顶,早已不是那个青涩少年。
烟雾缭绕,无论是文明的房间,还是任志勇的房间,烟灰缸里的烟蒂险些溢出来。
“咳咳,有女同志在呢,能不能先把烟掐了?”齐敏厉声道。
酒店房间里,一堆人聚在一起,地面上、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资料。
一个约四十的男子闻言,悻悻的掐灭香烟,“抱歉齐总,习惯了!”
“嗯,下次注意点,好了小费你继续。”
“好的,齐总。”
“根据我们的调查,宁省现在的市场有很大的空缺,但是想要在这里打开市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对计算机的普及度不够。”
“还有就是,这里的门道太多了,恐怕我们把握不住。”
说到此,被称作小费的年轻人面带难色,看着齐敏。
“有话直说,什么叫把握不住?”
“就是吧,那个蔡华,他泄题卖题被抓了。”
瞬间,众人的惊呼响起,显然都没料到。
“蔡华?就那个宁省大学的老师?”齐敏连忙问道,“那个去汉武市的老师”
“对,就是他!”
这下房间里的声音愈发热烈,几人皆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齐敏有些急躁,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本来他们来这里就认识的人少,她还想着能通过上次打交道的宁省人,来打开宁省的市场。
现在可好,其中反应最热烈的直接进号子。
再一想到胡大志那家伙,捐楼后肯定不愁打不开市场!
真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