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毕崇想了一会又摇头,黯然道:
“肖哥,兄弟估计还是没戏。我看她经常拉个脸,有些怕她。”
“再说她有没有结婚,还没弄清楚,以后再说吧。”
“哎,你不是也单身吗?柳蕙咋样?你要钟意,兄弟让给你?”
“你本来跟他哥哥关系就好,他哥哥也对你十分器重。”
“虽说她跟哥哥背道而驰,但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
“哈哈哈,肖哥,你俩还真适合。”
肖秉义心中一悸,跟着反问:“你要不要脸?柳蕙是你让的?”
肖秉义说话时,被路过一人轻轻撞了一下,他没在意。
他想让耿毕崇为说错话出血,手搭他肩膀,亲密无间道:
“兄弟,你伤肖哥了,赶紧饭庄点菜喝酒,安抚一下哦。”
他酒后直接去办公室,掏钥匙,掉下一纸条。他捡起,进门看纸条。
麻雀:圩区小麦将通过横南镇运往南京,查清船运路线及到横南镇具体日期。
回信插自家门联后。另外,见字即去......。燕子。
他刚刚忘却了的心思,又上心头。泡壶茶,细品慢想:
看来“雄鹰”在打圩区运粮船的主意,这条航运路线非常复杂。
河窄处,一颗手榴弹能扔到对岸,如果他们跟湖匪联手就糟了。
都是大木船,途中劫持不是没可能。得不到手,扔几颗手雷就走。
即使不在途中动手,十几条大木船到了码头。
一两颗美制白磷燃烧弹,连船带粮食烧个精光。
白天还好说,夜间隐蔽在暗处。冷不丁给你几下子,任谁也没有办法。
必须尽快通知朱局长,做好应对准备。
他注意力倾注在纸条第一条内容上。
对另外之事,只估计“雄鹰”找他了解运粮船情况。
他没料到,另外的一条,会给他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他正紧张思考如何应对,听到走廊有关门声。
伸头瞥一眼,朱大明在锁门,小车响着喇叭在催。
他赶紧问:“朱局长,是不是要去市局?”
朱大明点头道:“去市局开会,你有事吗?”
“小人还想去横西劫粮地勘察一下,搭一截便车。”
车上,他将纸条递过去,又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然后要求下车。
朱大明不解得问:“你不是要到劫粮地勘察吗?咋在这儿下车呢?”
肖秉义答道:“我翻过山头,先在山顶游览一下。再见!”
他来到山顶,看约定时间还早,坐下歇一会。
极目远眺,远处山头波狼似的起伏;近处,除了几棵树,没啥风景。
他正准备直接下山,去约会地点。却发现山腰石头后有二人。
他蹲下,见二正用望远镜观察山脚小树林。
山脚约会地点一览无余。
他没惊讶,“雄鹰”露面,特务们布置安保,很正常。
他不能直接下山了,只好绕道去约会地点。
到了离地点还有几十米的小树林,隐身等候“雄鹰”现身。
不一会,四五人躲躲闪闪靠近。
见来者不是“雄鹰”宋中坚,而是“义眼”沈富中。
他心中一惊。随即想起那天被逼,说他暗中自首之事。
他疑惑:难道沈富中知道了事情原委,来找斯人麻烦?
不对呀,宋中坚得悉手下有投共嫌疑,不暗中监视才怪呢。
传信人“燕子”是宋中坚部下,不可能听沈富中指挥。
那么,沈富中就不可能知道斯人言他自首之事。
他仔细观察沈富中。见他留下四人,独自来到约定处四下张望。
肖秉义再看山腰,跟着明白了。
不是“雄鹰”要见面,而是他安排沈富中和斯人见面。“雄鹰”想看戏。
既试探了沈富中,也顺便考验斯人。”雄鹰“玩一箭双雕。
他冷笑,那行,斯人就演一出大戏,给你们看看吧。
他简单回顾了一下,那天对宋中坚所说内容,闪出树林。
“沈处长,我们又见面了。你好啊!”他故意显得很高兴,大声道。
沈富中接到信,坐立不安。
若被“雄鹰”知道私下和共军接触,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考虑再三,带几个亲信,想灭了肖秉义这个祸根。
他见肖秉义招手朝自己走来,掏出枪,顶上火。手抄背后问:
“‘小便宜’,你三番五次纠缠本司令,啥意思?”
肖秉义伸出手,笑着大声说:
“沈处长,小人上次没来得及跟你回话,这次特来答复你。”
沈富中手枪拨开他手,冷笑道:“我上次问你什么了?”
肖秉义笑道:“吔?沈处长,你咋忘了上回的问题了?”
故作神秘的凑近低声说:“你不是问我为何苦苦相逼吗?”
沈富中迟疑着点点头,然后说:
“嗯,你就为这点小事找我?骗鬼去吧!”
肖秉义故意哈哈大笑,举起大拇指夸道:
“沈处长,还是被你看穿了。不过,小人还带了更重要的消息。”
“来,先握个手,小人告诉你。”
沈富中狐疑的看看他,也嘿嘿笑了两声,伸出手说:
“老子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招。不给我满意的说法,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肖秉义握住他手,摇了两下,故作亲热的说:
“苟开财已自首,我想给沈处长留条后路。”
“考虑公开自首有危险,我来就是听你意思。”
“不同意,点个头。同意就微笑,算你暗中自首。”
沈富中心里好笑,要老子暗中自首,滚你娘的蛋。
他翻着白眼,喝道:“‘小便宜’,收起你那一套吧。”
“老子跟你这种人打交道,嫌累。”
“你的拙劣表演能结束了吧?是不是接下来问我们多少人?据点在哪?”
肖秉义尴尬的笑笑,点头说:“沈处长,误会,小人是好意。”
“你不是跟老子要态度吗?行!老子点头给你看。”
沈富中说罢,将枪插好。夸张的点点头说:“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又低头道:“我搞不懂,你为何盯上老子呢?不会是老虎凳还没坐够吧? ”
肖秉义估计差不多了,准备脱身。遂说:
“沈处长,提到老虎凳,我多说一句。”
“这是小人和褚署长约好,试探陈署长的一出戏。”
“你非要凑上去,结果坏了他大计,只好鸣锣收兵了。”
“劝沈处长今后不要干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哦。”
他说罢,准备将会面气氛推向高潮。
想上前拥抱一下。见他退让,友好的笑一笑。退后几步,摆摆手,三步一回头。
那神态,好像隔了八辈子才见面,亲切的不得了。
沈富中举起手,准备给亲信挥手发信号。回味他后两句,愣那儿。
他娘的,狗日的这话是啥意思?举起的手,又放下。
山腰监视的二人,是谈成和卫兵。他通过观前察后,已有结论:
二人之前确实见过面,而且见面神态都愉快。
握手、点头,临别还招手。“雄鹰”怀疑他,不无道理。
沈富中回到驻地,感觉下午跑这一趟莫名其妙。
听他意思,好像是自己人。
还说他去东区警署是演双簧,这怎么可能呢?
他告诉我苟开财自首,真想给老子留后路?
他正匪夷所思,电信兵送来电报,他一看,呆了。
电报是宋中坚召见沈富中。他顿悟:不好,老子中他奸计了。
“来人,请兄弟去会议室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