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荒芜的广场边度过很多时光。
几处早莺争暖树,井中开遍山茶时,扫的是嫩叶,红红的灯笼挂满了老城;
映日荷花别样红,井中开遍迎春时,扫的是绿叶,鲜艳的龙舟划过了老城;
霜叶红于二月花,井中开遍虞美人时,扫的是红叶,一人独插茱萸,香浓的月饼自老城飘香;
月明直见嵩山雪,井中开遍菊花时,老人停下了劳作,将菊花送给后山的友人,一人独眺被雪盖住的老城。
四季轮转,岁月如梭,拿起扫帚的人儿换了一批又一批,残破的山门似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从第一任宗主到身着白衣的女子,但这巍然耸立的寒宫,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斑驳的老城。
少年丢下扫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刻心就静了,只是还有些许迷茫,这感觉答不上来,一种很充实,但又带了许空虚,想不通透,自然也不去想了。
只是师傅姐姐的话,终究还是放不下,她是自己动力的源泉,失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
只是少年不再那么急,船到桥头自然直,有点想白衣女子,但唯有修炼才能一念永恒。
也想过很多,可能救回她,无论爱上的是谁,自己都会有一点欣慰,夹杂着一些难过,但风雨过后总是见彩虹。
得不到的只是一声叹息,能做的都做了,不喜欢的话自己就仗剑走天涯吧,到时候也救一个小女孩儿,长大偷偷倾心于自己。
他淡淡一笑,还是想牵着师傅姐姐的手漫步在庐州街头,虽然屏障只是隔绝了双方距离,但还是可以看到街头小贩喊着卖窝窝、卖糍糕拉,那海棠与栀子花都在争相辉映,还是那片熟悉的青石板城,只是庐州的月光洒在心上,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
少年心思重重,千万句想说的终究化为一声叹息,只是背过头去,就这样年复一年,他永远是历史尘埃里背对繁华转身的那群人儿,知音难觅,佳音难寻,真有这样一个人儿,和自己境遇相同的,想必他会好好珍惜吧,不会像逆流而上的鱼寻着青莲轨迹妄想跨越龙门或者像一叶扁舟,在屿的交映下于夜色雾起见伊人水中伫立。
“炁的含义……”少年喃喃着,手中利剑出鞘,少年眸光似水,像在看着自己的爱人,仿佛此时手中牵着是不是三月剑,而是白衣女剑仙,他轻轻舞剑,似两人在林间起舞,翩若惊鸿,如鹤当立,一人一剑,好不快哉,时而大开大合,时而温柔而雅,如蜻蜓点水,好像炁的含义自在剑中,只是少年的眸中早已将三月剑当成师傅姐姐,只是剑上缺少的淡淡檀香,项链将其补上,少年真正进入了天人合一。
手中利剑宛若蛟龙,缺少了之前那抹长驱直入、无往不利,反而多添了一丝柔情似水,明明轻柔却仿佛一剑可破万法,刚柔并济,少年的眸色又柔了三分,似真有一名月下女子拉着他,于海棠与栀子交辉下。
他神色柔和轻斜着头收起三月剑,看来师祖说的并没有错,拨剑可以见到自己的道义,自我之像,犹在剑中。
只是最后一眼看着熟悉的庐州城,脸色升起无限向往,但也只是惊鸿一瞥,果然,一家人重回庐州城,远比一个人浪迹天涯逍遥快哉,至于那天的话,人终究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啊。
他叼起狗尾巴草,虽然师祖说的道很令人神往,想想看法天相地,或者一人成军,但感觉都不适配自己,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柄心剑,他想了想万剑虽然很帅,还是有一丝想修柔情似水的,那既然如此的话,一剑化万剑,只是自己足够厉害,任敌之多,数目之多,我自一剑开天门,陪着相守护的人儿,兵不在多,而在于将精;自己把爱分成很多份,每一份都分给不同的宝剑,特别是青龙匣,可放14柄利剑,到时候自己喊剑来,再加上自己的气泡音:女人,哥帅吗,不答应哥,你是在跟哥玩欲擒故纵吗?
这样对着师傅姐姐,害羞!
虽然知道她不是这种人,但至少会为自己骄傲的,再说刚刚的剑道感悟,其实并没有什么,甚至连第三式都遥遥无期,但剑是心剑,是自己的本命剑,是注定陪伴自己一生的,它的实力也跟自己的心境、修为息息相关,虽然没有豁然开朗,但只是握住它,总感觉身旁的,是两个影子。
玉石可断,金石可缕。任敌之强,我自一剑无往不利,至于师傅姐姐的话,等青龙匣铸造完成,他想将安置于某一处,不是总在陪着他随波逐流,爱可以超越一切,相信无论天涯海角,她总会为自己骄傲,只是可惜自己还是那柄配剑,想成主剑的说。
“所以这孩子怎么疯疯癫癫的,我观他刚刚舞剑虎虎生威,修道的人估计脑子不好使。”
“哎呀,你可小声一点吧,这里可是寒宫的地界,剑可是魔道,少跟他沾染上关系,那阴阳阁不是在城里颁布禁剑令了吗,除了那久居深宫的白衣剑仙,只有被她拯救过的汴州城才反驳阴阳阁,听说第二天高层就被大清洗了,那反对浮屿的城主死的老惨了,听说……”
虽然这是幻境,但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少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远处有一位小女孩,眼里冒着星星的看着他,但看见他回过神来对视,小女孩立马羞涩的重新跑向了城中。
林池鱼看着这一切,反倒神色有点柔和,虽然他们诋毁剑宗,但这也是被逼无奈,剑,从来不是屠杀弱者的。
自己拔剑,只会向更强者,除了一些看不惯的家伙,至于那汴州城,自己也曾听闻过,听说那里正爆发战乱,民不聊生,师傅姐姐只是偶尔提起过,只是提到海枯城,她的眼神总会有一点闪躲,听说看守那里的妖王是什么北域妖王楚将明,自己有空一定要去会会他,也听闻海枯城曾经是人类的领土,甚至还建有一道绵延的海枯长城,直至最后长城大阵失守,人类一退再退,北域的边疆基本扩大了整整一倍,若不是当时魔宗宗主无故失踪,恐怕人类又将经历一场五胡乱华。
只是长叹一口气,重新走向偏僻的小径,少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只是随着心静下来,那便再度回去学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