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女按照下人的指引。
一路转进到一间大殿。
中央曾经的光明女神像。
已经被莫名的力量毁掉了脑袋和双臂。
只剩下残缺的半躯在其中。
“赞美黑暗。”
牧羊女来到那神像前。
微微俯身说道。
而早就在大殿中等候的黑暗教会信徒们。
也齐齐俯身，与牧羊女一般动作。
他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对这个世界丧失期待。
或者自身信仰崩塌。
自发觉醒对黑暗的崇拜。
唯有这样，他们才能说服自己。
给自己曾经的遭遇，一个合理的理由。
“教长，这次的议题是什么？”
牧羊女看向一个黑袍兜帽的佝偻身影。
那个身影拄着拐杖。
一步步从灯光阴影中走出。
同时掀开自己的兜帽，显露他那丑陋的面容。
“圣女。”
“那个死亡大魔导师又一次发来消息。”
“要求我们听命于他。”
“说他才应该是继承黑暗教会教主之位的人。”
老者声音苍老。
“教长，你认为呢？”
牧羊女平静反问。
“我以为，可以考虑。”
“毕竟我们的力量太过弱小。”
“光凭自我觉醒的信徒数目。”
“根本就不能对抗那些明面的势力。”
教长边说边叹息。
“可那位程嵇大人就不同了。”
“他已经是大魔导师身份。”
“或许我们不仅可以从他那里获得死亡系魔法。”
“还能获得真正的支援。”
教长越说，对未来美好前景的期盼，就更强烈。
“他是奇点人。”
牧羊女缓缓一句话。
“圣女，这点根本不重要好吧。”
“那位大人跟我们一样，都是黑暗的信徒。”
“有这点就够了！”
“让我们归附于他吧！”
教长加大劝说牧羊女的力度。
“够了？”
“教长，你变了。”
牧羊女身后忽然爆发出数条锐利的荆棘。
“程嵇在红旅城一路到西昊城。”
“杀戮了多少人。”
“让多少人成为他麾下的死亡军团。”
“我，不认可这样的人。”
牧羊女一步步从黑暗走向教长。
“这……这……”
“圣女，此事从长计议也是可以的。”
教长连忙给自己找补。
同时脚步却在向着出口的方向移动。
但就在他有这个意图的时候。
藤蔓已经刺穿了教长的身躯。
并迅速把他带到空中。
场中的黑暗信徒见状，微微往后退步。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圣女忽然对自己的领路人动手。
而且还是下死手。
“圣女……为什么……”
教长的鲜血顺着那细长的荆棘缓缓滴落。
牧羊女只是冰冷看着自己曾经的领路人。
“从一开始，你便是那位死亡大魔法师的人对吗？”
“告诉我，费名给我带来的那些奴隶。”
“他们到底在哪里？”
“他们是我解救的人，不是你们制作死亡军团的工具！”
牧羊女忿恨地盯着教长。
“哈哈哈……”
教长忽然笑了起来。
那苍老的面容忽然开始变幻。
变幻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程嵇。
“很好，你很好，也很强。”
“归属于我吧。”
“成为我皇后。”
“我会与你分享权力。”
“让你成为受人敬畏的至尊强者！”
程嵇一边说着，同时双手扯住了牧羊女那些刺穿的荆棘。
同时大量黑水沿着荆棘一路蔓延向牧羊女。
一瞬间接触到牧羊女身体。
黑水便沿着的血管脉络，反向而上。
“圣女大人！”
周边黑暗信徒惊呼一声。
可是他们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插手这样的事情。
牧羊女那洁白的皮肤下，黑水如蛛网一般一点点汇聚到她的大脑。
而牧羊女对此，没有半点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嵇对她本人的反向侵袭。
“唉！”
一声叹息，忽然在这大殿中响起。
程嵇等所有人都转向这个莫名的声音。
一个全身遮掩在黑袍兜帽下的男子，缓缓从其他黑暗信徒里走出。
黎夏一点点取下遮掩自己脸面的兜帽。
腰间的大剑圣剑刃也同步拔出。
黎夏没有废话。
一剑挥舞。
无形剑气直接切断牧羊女与程嵇之间的联系。
牧羊女身体猛地倒在地上。
身躯不断喘息着。
她手臂上蔓延的黑水迅速消散下去。
“又是你！”
程嵇惊声叫道。
“我也没有想到，与你这么有缘。”
“怎么？”
“不去统率那些死亡大军攻打西昊城。”
“跑来这里想干什么？”
黎夏则是耸一下肩膀。
一步步走向程嵇。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混进这个黑暗教会里。
居然还能见到程嵇。
看来那些大魔导师们不怎么出力啊。
又不知道去哪里磨洋工了。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情。
黎夏看了眼地上的牧羊女。
别的不说。
对尘埃帝国底层人的保护，确实比他所遇到的一个贵族都要好。
牧羊女仿佛感应到他的视线。
此时也看了过来。
隐匿在黑袍下的胸腹正在剧烈起伏着。
刚刚程嵇的侵袭，应该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那么，现在是你自己走。”
“还是我送你走。”
黎夏抬剑指着程嵇。
“哼。”
“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我的奴仆。”
“等着吧。”
程嵇领教过黎夏的全力一击。
这家伙神神道道的，偏偏莫名其妙地强。
魔法斗气都有。
程嵇看不透黎夏。
也知道自己附身的这个身躯，不是黎夏的对手。
直接意识消散。
教长的身躯则是迅速干瘪下去。
化作一具干尸。
“圣女大人。”
其他信徒这时才如梦方醒。
纷纷冲向圣女那边，搀扶牧羊女起来。
黎夏只是沉默看着这一切。
这破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什么都是奇葩向的。
当然，他本人也是。
“是你。”
“我记得你。”
“红旅城的拯救者。”
牧羊女喘着息。
轻轻推开周边关心她的信徒们。
“拯救者？”
“我怎么记得那些人叫我为恶魔。”
黎夏听到牧羊女称谓，一头雾水。
当然，比起所谓的拯救者，他更喜欢恶魔的称谓。
这样自己的敌人才会更加的畏惧自己。
其他人也不会对他有更多的期待。
谁能期待一个恶魔做好事呢。
“那天你是杀了很多人。”
“可与你杀的那些贵族相比，有更多人因为你活了下来。”
“当然，也包括我。”
牧羊女缓缓走向黎夏，尽管她的脚步还有一点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