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的也太猛了。
黄柳迅速将可乐罐藏进裤兜,一本正经通知几位高管:“裴总有点私事要办,会议明天再开。”
几位高管松了口气,一溜烟起身脚下犹如踩了风火轮。
“乖乖,你先别急着哭……”
“怎么了这是?”
看她在怀里哭得一抽一抽,脸都哭红了,裴京墨眉头越拧越深,大手轻拍她背,却怎么安慰都没用。
“这里隔音不好。”
“你再哭大点声,其实我也没意见,证明我强不是?”
许南音顿时收了声,整张脸埋在他胸口,最后闷闷的哭了一会,才缓过劲。
也不说话,就睁着一双哭得红红的湿漉漉的杏眸眼巴巴望着他。
裴京墨被她看得心头软的稀碎,摸出灰色方巾,轻轻帮她擦掉满脸的泪,又擦了擦濡湿的额角和脖颈。
拇指指腹轻轻剐蹭她脸颊,他薄唇紧抿,眉心略有思索。
“在老宅受了委屈,跑来找家属了?”
许南音吸了吸鼻子,依旧没吭声。
裴京墨阴着一张脸,摸出手机,真像是自家小孩被欺负了,要气势汹汹打上门算账一样,“我这就打去老宅问问,是谁欺负了你。”
“才几小时不见,让我老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我饶不了他。”
许南音这才摁住了他手,哭哑的嗓音软软的小可怜似的,“没人欺负我,要说有,那也是你。”
以她现在的心态,被人欺负了,是不会哭的,除非欺负她的人是他。
裴京墨怔了几秒,“天地良心,我刚可一直在这办公室开会。”
“我隔空欺负你?还是你又遇到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许南音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他,哭后的鼻音哼了声,“你老实交代,你和汪茜怎么回事?”
“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谈恋爱、开房?”
“汪茜?”裴京墨顿了顿,“男的女的?”
许南音往他胸口捶了下,“你好好说。”
裴京墨微眯了眸,凝神想了片刻,“我想起来了,就裴晗以前跟个舔狗似的追着那女的是吧?”
“嗯。”许南音眼神略有几分犀利,捏他耳朵,“你先正面回答我问题。”
裴京墨嗤了声,“那必然是没有啊。我珍贵的初吻、初恋、处男身不都被你一个人霸占完了?”
心里松了口气,许南音紧绷的背放松下来,圈紧他腰,“那裴晗撞见你跟汪茜开房怎么回事?”
裴京墨回忆片刻,耐心地从头跟她解释。
说起汪茜就不得不聊裴晗。
裴晗也就比裴京墨小半岁,从小被二叔公宠的无法无天,号称乌城太子爷,实际就是个不学无术二世祖,在人前耍横斗狠惯了。
可惜他踢到了裴京墨这块铁板。
因为两家人关系微妙,裴京墨少来乌城,但每次来都会和裴晗闹点矛盾。无非是裴晗想在裴京墨这位真太子爷面前耍威风,却屡次一败涂地,裴京墨太混太高傲了,看谁都像垃圾……
那年大学开学前几天,准确说是裴公子送了许南音玫瑰花,却被她亲手扔垃圾桶那天后,他恰好随裴牧川回老宅祭祖。
裴晗跟个舔狗似的舔汪茜,汪茜却一眼就喜欢上了裴京墨,还大胆地提出想和他谈恋爱。
裴京墨当时没答应,也没拒绝。
一是想作贱裴晗,二是因为被许南音扔了花心里不痛快极了。
“我当时真不知道那花是送我的……”许南音有点心虚和过意不去。
“我以为你是故意装不懂,拒绝我。”
暗恋一个人太久,尤其是各种暗示对方都不接招,人是会丧失自信的。
即便如裴公子这样自信爆棚的人,也难免会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差劲,被她看不上,觉得她是在装不懂委婉拒绝自己……
那时年轻气盛,自然受挫,也不甘心自己这么一尊金佛,主动凑上去还要被人家嫌弃,砸她手里都不要。
裴京墨也不是没动过接触别的女孩的心思。
刚好汪茜出现了,他答应和她约会一天。
可是从早上两人出门逛街开始,他就各种不适,明明汪茜打扮的跟花蝴蝶似的站他旁边,可她眼睛鼻子嘴在他眼里就像虚化似的,他连看都没看清。
反而脑海中都是许南音乖乖在路灯下看书,在大街上扫雪,在课桌前认真听讲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画面……
脑子跟要炸了一样。
忍了一上午,在汪茜要牵他手的时候,他终于顶不住了。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谈恋爱,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裴京墨极少跟人道歉,那天却诚意跟汪茜道歉了,毕竟他正经历被许南音“拒绝”的难受,也就稍微能跟人共情一点。
汪茜大概也是感觉到了他浑身的拒绝,没再勉强。
“那怎么还会宾馆开房?”许南音问。
裴京墨回忆了下,“那天汪茜穿高跟鞋崴了脚,又下雨,她让我帮她开间房,她要午休等他们家司机……”
怔了怔,许南音察觉到不对劲,“只是崴了脚有必要专门去宾馆开房吗?咖啡厅也能休息等司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