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庆功宴,但如今他们在的地方是个小城,最大的酒楼也只是城中唯一能全天供应灵兽肉的。
味道应该也不错,但想来比不上叶沫等人之前吃过的。
甚至价格也要贵上一些。
不过大家就是出来玩的,一路上都兴高采烈,还已经提前订了最好的包厢。
出来时,叶沫左右看了看,随后问萧星辰,“你那位朋友没来吗?”
“他说我们宗门小聚,便不来打扰了。”萧星辰挠了挠脸,嘿嘿笑,“且昨日我便与他聚过。”
萧星辰难得笑的这么开心,看样子是十分重视这个兄弟。
酒楼距离他们租来的小院不远,不过一刻钟就走到了,包厢在三楼,也是这个酒楼的最高楼,其中有阳台延伸出去,能很清晰地看到外头的天空。
晚风徐徐,吹的人很是舒服。
伊风眯着眼,享受着这点微风,随后说:“如今应当是气候最好的时候了,再过些日子,就要一点点冷起来。”
这段时间下来,叶沫和伊风的关系已经很不错了,此时她亦是靠在伊风身边,也看着窗外。
“我记得,去年没做好御寒,可把我冻坏了。”
叶沫原本就不是北方人,而修真界的冬天似乎比前世的北方还要冷上一些,她刚来时没经验,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作为修士能抗寒。
最后硬生生冷了好几天,等御寒的衣服做了出来,才发现原主也有,只是压箱底藏在了柜子里。
如今想来,当时确实很呆。
“这样啊?那今年我可要注意提醒你了。”伊风撑着下巴笑,“不过你若是进阶筑基期,抗寒能力会增加不少,届时也不用裹得十分严实。”
“真的吗?”
叶沫眼睛亮了亮,随后似模似样地搓了搓手臂,说:“我可怕冷了,以前每到冬日都要想办法取暖呢。”
“没事。”
伊风拍了拍叶沫的头。
柯向笛和萧星辰等人在旁边说他闭关期间发生的事,因为前两天他们都在休养,柯向笛还是今天才知道萧星辰失踪的事。
几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手舞足蹈。
期间菜上来了,店家带着微笑问道:“诸位要什么酒水?本店有桃花酿,醉里烟,还有各种茶水,果汁也有。”
一听有果汁,叶沫差点就想抬起手说自己要一杯。
但话到嘴边社恐发作,唯唯诺诺地收回手,只是眼巴巴看着店员。
花徕说:“我们有自带的茶水,就不必了。”
小少年的眼神还十分清澈,但伊风和柯向笛一对眼,两人面上都露出如出一辙的坏笑。
“在场的诸位都不是小孩了,出来吃饭,自然少不了要酒。”伊风兴冲冲地说:“你们招牌的酒水,各来一壶。”
招牌就是方才说的桃花酿和醉里烟,说是桃花酿的度数低一点,入口微甜带着花香,而醉里烟便是烈酒,喝下去不用多时神志就会迷蒙如在烟里。
且还是不错的灵酒,就算是对元婴期修士都管用的。
花徕还想挣扎一下,说要果汁,却又被拦住了。
伊风乐呵呵的,“你也是大人了,可以喝酒的。”
至于叶沫,就更是唯唯诺诺,只能看着店家记好了要的东西,随后越走越远。
等人走了,才小声说:“花徕如今才十六岁,还是小孩呢,还是让他喝果汁吧。”
一边说,叶沫一边抬眼看伊风的人的眼色,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那是以前的说法。”伊风说:“凡酒对身体有害,灵酒可不一样,只是醉酒误事,才限制小孩饮用。”
“可你别看花徕这样,实际内心已经十分成熟理智了呢。”
看出叶沫的小心思,伊风面上的坏笑更明显了。
“当然,你也逃不掉。”
叶沫逆来顺受地收回抗争的想法,“行吧,喝一点点而已。”
其实她不是抗拒喝酒这件事,只是前世,她仅有的两次尝试酒精的味道,都让她的舌头受到了伤害,从此以后,便对喝酒这件事,望而却步。
这玩意太难喝了。
不过以往她都是喝一口就止步,所以也压根不知道自己酒量多少。
不是一杯倒就是了。
酒水上的比菜快上许多,不过一分钟左右,店家就端着两壶酒和酒杯上来,分别摆在了几人面前。
他们都没叫侍从服务,因此店家走了之后,伊风自然而然地包揽了分酒的事。
她甚至没问大家的意见,除了给叶沫和花徕分上了稍微柔和的桃花酿,给其余人包括自己,倒的都是醉里烟。
至于大长老,不欲和年轻人一起胡闹,就自己泡茶喝。
“干杯!”
伊风率先抬手,面上带着笑。
“为了庆祝此次历练的完美结束,和师兄师弟们,以及师妹的丰收!”
这次历练,萧星辰和柯向笛都有了极大的收获,叶沫更是领悟了几乎能让她越级挑战的技能,据说扶夜在幻阵中也有不小的收获,但没怎么在外表现出来,加之他自己不说,旁人便了解的不多。
众人纷纷伸出手,举在中间碰杯,清亮的酒水洒下来些许,气氛在这瞬间更为热闹起来。
叶沫左边坐的是伊风,右边坐的是花徕,很难得的,她和扶夜之间的距离隔了几个人。
此时她抬眼看去,正好看到扶夜正看着自己。
叶沫捧着酒杯,对他弯眸笑了笑,随后在伊风的盯梢下,不得已要将这杯酒喝下肚。
本已经做好痛苦面具的准备了,但这酒一入口,便是清冽而带着微甜的味道,酒味不浓,余味微苦。
比不上果汁,却也算的上好喝。
叶沫眼睛亮了亮,“好喝诶。”
“是吧?”伊风笑道:“顾及你以往没喝过,这才给你喝这样的小甜酒,日后再喝,可就不这么简单了。”
“好。”叶沫眼眸弯了起来。
她可不管日后怎么样,反正现在喝的是个像是饮料一样的东西,她就觉得她又行了。
吃两口肉,若是觉得腻了,便就一口酒,若是有人朝她敬酒,那也是来者不拒。
扶夜的位置几乎是在叶沫对面,一左一右分别是萧星辰和柯向笛。
以往这两人还顾及着扶夜的性格,对他多有分寸,现下看着气氛热闹,扶夜心情似乎也不错,一左一右地轮番朝着扶夜敬酒。
“师兄啊,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了,这杯小弟便干了!”
柯向笛面上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下,迅速和扶夜碰了杯,随后一饮而尽,再眼含期待地盯着扶夜的动作。
扶夜看着他,亦是回敬了一杯。
叶沫看着这边的动静,小声对伊风说:“柯师兄平日看着是十分沉稳的,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别看平时他那样,这家伙实际上特别崇拜扶夜师兄,且背地里还是个酒蒙子,在自己的住处私藏了一整个柜子的酒。”
“外出时也总找机会喝上几口。”
叶沫眼睛有些惊讶地瞪大,“居然是这样的。”
说完,又喝了一口。
伊风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无奈地劝告。
“你别看这酒不难入口,度数其实也不低,这么喝下去,小心喝多了。”
“是吗?”叶沫看过来,满眼都写着天真,“可是我喝了这么多,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着,眼睛就因兴奋亮起来许多。
“说不定,我就是有那种千杯不倒的天分呢?”
叶沫的脸上已经染上红晕,眼眸也比往常湿润许多,眼看着已经有些上头了,伊风看的无奈,只能应付她。
“是是是……不过你还是少喝些好,真醉了那可不好受。”
“收到!”
就连声音都比往常大了许多。
伊风想了想方才的话,唇角忍不住勾起。
若不是喝醉了,叶沫寻常时候,可不会说些什么夸大自己的话的。
还千杯不醉呢。
叶沫对此事丝毫不知,不过嘴上一刻不停,哪怕是她,到现在也有些饱了,动筷子的速度便缓慢下来,只是眼睛颇有些不安分地在桌上乱转,最后定格在扶夜身上。
扶夜面色看不出异常,还是以往那样冷冷清清,正正经经的模样,端坐在那里,时不时应付身边人的敬酒。
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反感,就算是自己一人时,偶尔也会喝上一杯,频率并不低。
叶沫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知道脑子里在酝酿什么。
直到扶夜再次一个人拿起酒杯,她整个人倏然站了起来,两只手握着手上的酒杯。
“师,师兄!我、我也敬你一杯!”
动静不小,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过来,面上都带着一点点震惊。
叶沫现在不光脸红了,额头、鼻尖、下巴都是红的,甚至蔓延到了下巴和耳后。
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醉意。
扶夜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叶沫身上,而叶沫还在磕磕巴巴地说着话。
“师兄,很照顾我,帮了我很多事,虽然,虽然……”
这里她想说虽然有攻略系统,好在残存的理智帮了她一把,叶沫说:“但还是很感谢师兄。”
她不知道她此时的样子十分可爱,声音也比以往更柔软许多,扶夜看着她,方才只挂着几分浅笑的面上,笑容继续拉大。
比起旁人敬酒,此时他显得更主动了些,伸长了手和叶沫碰杯。
“我知道,不过你也少喝些。”
一饮而尽。
叶沫捧着酒杯点头,终于察觉自己现在头晕的有点过分了,大着舌头说:“好,那,那我不喝了。”
她一屁股坐回原位。
众人还因为她这难得的勇气给她鼓掌。
而叶沫此时只能拉着伊风的衣袖,哭唧唧地说:“我错了师姐,我才不是什么千杯不醉,我只是个小菜鸟。”
“好啦好啦,你第一次就喝那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叶沫哇哇叫地扑到伊风怀中,“师姐你真好,你就是我最好的师姐。”
伊风无奈地摸摸叶沫的头,而叶沫也只是抱着她闷闷地说:“师姐……我头好晕啊,越来越晕了……”
“都说了这酒后劲挺大的,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吧,等会要回去了叫你。”
“好的。”
叶沫转而就往桌子上趴了,灵酒到底不伤身,因此哪怕头晕的难受,叶沫也没有十分想吐的感觉。
只听着身边热热闹闹,室内很热,外面吹进来的风就显得十分舒服。
意识逐渐昏沉下去。
酒过三巡。
一行人一个个醉的醉晕的晕,最活跃的几个,伊风,萧星辰和柯向笛三人中,有两个已经趴下站都站不起来了,伊风还能站,但也是晕头转向的。
花徕扶额,“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年轻人就是没轻没重的。”大长老站起身,说:“我带着星辰和小柯走,花徕你扶你伊师姐,扶夜你看看能不能叫醒小叶。”
花徕和扶夜都点头。
其实花徕也不是完全清醒,但他年纪小,又不贪杯,好歹行动还自如。
至于扶夜,其实他喝的不少,柯向笛几人起哄,每次都少不得让扶夜喝上一杯,但或许他是真的千杯不醉,此时看起来还十分清醒。
花徕去拍了拍伊风的肩膀,“师姐走了。”
“啊?啊……行!我们走!”说着,摇摇晃晃就要从阳台上跳下去,吓得花徕赶紧拦住她。
“师姐你走错了!门在那边!”
“你胡说!这里明明开的这么大,哎你别拉我,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前辈……”
伊风被花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走了。
扶夜只沉默着走向叶沫,在她身边蹲下,抬眸看着叶沫的睡颜,说:“师妹,该回去了。”
叶沫已经休息了好一会了,但其实睡得不深,这声音毫不费力就侵入她脑海中,让她迷蒙着睁开了眼。
“咦?”
她有些奇怪地凑近扶夜的脸,观察十分细致,惊奇地说:“师兄你耳朵红了哎!”
扶夜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耳尖,说:“毕竟我也喝了许多。”
“好了,走吧。”
“噢,好的。”
哪怕酒还没醒,叶沫也十分听话,扶着桌子站起来,随后缓了好一会,才欲哭无泪地看向扶夜。
“师兄,这地怎么会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