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上面显示,这个位面的主角是一只温柔悲悯的雌虫,如同轻风般抚过这片古老沧桑的土地,带来生机。
而白予宁此刻却觉得这个描述是个笑话。
眼前的雌虫哪里看得出来温柔正直?分明就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不,小虫!
白予宁轻笑了一声,转过身。
不同于昨夜昏暗灯光下的若隐若现,朦朦胧胧,雌虫的面庞清冷俊美,眸光似温柔的月色,不带一丝尖锐,平静随和。
但这份平静随和并不是因为什么好脾气,更不是因为本性温和,而是来源于一种掌控感。
白予宁来了点兴趣,抱着双臂挑眉:“你能给多少?”
“或许,你对达斯坎星球感兴趣吗?”
一颗星球,出手的确阔绰。
“什么时候给?”
“……”
一句话,倒是让泽菲尔为难了起来。
一颗小星球而已,不值什么钱。但是要转移,还是要花费一些心思的。
如今他正在逃亡,不可能做一些暴露自己的事。
“三个月。”
白予宁挑了挑眉。
“最晚三个月,我会让下面的虫将这颗星球转移到你的名下,还可以帮助你得到一个合法的身份。”
“……”
白予宁顿了一瞬,暗下咬牙。
好好好,好得很!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同一天里被同一个“人”威胁了两次。
真是牙尖嘴利。
“每个月房租五千二,水电费平摊。”
“没问题。”
小八趴在白予宁的肩膀上,小心翼翼道:“大大,主角宝宝现在正在逃亡,账户里面的钱不能随便乱动。你收的租金是不是有点多了?”
白予宁懒懒抬眼,笑了一声:“我是他爹,我直接养着他好了。”
嫌多就别住。
本来就不喜欢这小白花。
听罢,小八十分识趣的闭了嘴。
事实上,这里是达斯坎的中心城市,是这颗星球最繁荣的地方,而白予宁的房子地段又不错,租金自然高。
五千二,算是偏低的。
这已经够照顾这位逃婚的皇子殿下了。
可是当泽菲尔想要给钱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就只剩下几百块钱了。
白予宁看着雌虫手上略显空落的钱包,再次气笑了。
“你没钱?”
没钱租什么房子?
泽菲尔也略显尴尬,一张清俊的脸变得僵硬无措。
明明在几分钟前,他还大夸海口地承诺只要对方说一个数字,自己就会答应。而如今却是连一个月租金都拿不出来。
真是可笑。
薄唇抿了又抿,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碰瓷。”
这只雌虫昨天晚上赔钱赔得干脆大方,他还以为多有钱呢,结果最潇洒的也就在昨晚了。
因为昨晚那是雌虫身上的最后一笔钱。
白予宁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就不应该接下那几张多出损坏物品价格的大钞,这下好了,遭报应了。
这哪里是赔偿?是提前付好的收养费。
泽菲尔收起了尴尬的神色,道:“抱歉,我会让我的部下汇一笔钱给你的。”
白予宁笑了一声:“希望不会是三个月后。”
“……”
泽菲尔的星卡不能用,而此刻还有部分搜寻的军雌停留在达斯坎星球,部下不可能立马往这个地方汇款,一不小心就会暴露。
皇室和阿尔文家族十分重视这次联姻,肯定会在搜寻上面下很大的功夫。
泽菲尔不想冒险。
“以后家里面的活你包了。”
眼前的陌生雌虫看着他,模样慵懒,眼眸里却没有一丝暖意。
泽菲尔知道,这是对方最后的忍让了。
贵为皇子,除了军校里面的雌君训练外,泽菲尔没干过什么活。而如今,眼前的雌虫却让他将这段时间的活都包了。
他皱了皱眉,大抵是有些不满和耻辱的。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住了别虫的房子,还交不出钱,对方这么要求也是合理的。
“可以。”
白予宁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位矜贵高傲的皇子殿下竟然会答应做这些杂琐之事。
“好,那你去把早饭做了吧。”
小八叉着腰,道:“大大!主角宝宝受伤了,请不要戏弄他!而且,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白予宁可没有戏弄谁,他是真饿了,也是真的想吃东西。
既然这只雌虫答应包揽家务活,那么由他来做饭是理所应当的事。
白予宁自顾自地走到餐桌边坐下,冷冰冰又危险的气息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懒洋洋的模样,看上去就是长得略微好看、普普通通一人。
“……”
沙发上的雌虫还未有动作,只是在思考些什么。
半晌,他终于开口。
“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套衣服?”
泽菲尔身上的衣服是眼前这只陌生雌虫换的,带着一股信息素的味道,他很不喜欢。
准确地来说,是很讨厌。
眼前的雌虫和雄虫怎么样都行,都和他没关系,但是他不想穿着一件带着陌生雄虫信息素的衣服。
白予宁则是不明所以,微微皱起了眉。
小白花身上的衣服是他的,如今却要换了。
嫌弃他?
“为什么?”
泽菲尔皱眉:“你的衣服上面有信息素的味道。”
“?”
白予宁揪着自己的衣服,低下头闻了闻。
味道?什么都没有。
这只雌虫身上才有味道呢!
可见雌虫的模样认真,不似有假,白予宁便起身走到对方面前,俯下身靠近。也就是这一靠近,雌虫身边的信息素更加清晰,似森林中的木香,交杂着尘土和雨露,干净清新。
泽菲尔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了一下。
上边传来了声音。
“没什么味道啊。”
“……”
莫名的,泽菲尔的心被扰乱了一瞬。
随后,白予宁便被推开了,踉跄间对上雌虫那双水润愠怒的眸子。
“……”
“既然我住在这里了,那么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房子。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带雄虫回来,我不喜欢。”
泽菲尔受不了了。
他本应该礼貌的,但是这只雌虫身上的信息素未免太招摇了一些,连衣服上面都沾有味道。
若是以后对方带着雄虫回来,岂不是很麻烦?
他可不想刚摆脱了一只雄虫,就遇上另一只雄虫。
这并不算是泽菲尔自恋,是因为雄虫这种生物实在信不过,贪婪好色,而他的身份和样貌保不准会引来麻烦。
“……”
白予宁一顿,终于是想起自己是一只雄虫了。
虫族辨别性别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看后颈上面有没有虫纹,而他这段时间为了避免麻烦,一直贴着虫纹。
眼前的这只雌虫,怕是误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