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去,整个迎客堂连带着周围的一片阁楼,此刻皆尽化为了一片废墟。
一道玄光屹立在废墟之中,玄光之内,是一名中年儒雅男子的灵力虚影。
中年男子灵力虚影面上无喜无悲,双掌环扣,掌心之中护着的正是气息萎靡、面色惨白的夏侯芷。
此刻夏侯芷跌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道刻有双头并蒂雪莲的令牌,而其身上,还压坐着一个早已昏死过去的季寻。
“白孚!你还我爱妻命来!”看到中年男子的灵力虚影,角落里已然半边身子血肉模糊的白盛,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继而他转过头,死死盯着灵力虚影中的季寻与夏侯芷,“都是因为那个小子,都是因为他!多管闲事!都该死!”
随即他调动起身体里所剩不多的灵气便要冲向二人,准备再进行一次“爆破”。
“啪叽!”
一只虎爪从天而降,岑山黑着脸从烟尘中走出,看着变成一摊肉酱,再也没法“爆破”的白盛,忍不住想爆个粗口。
“咔嚓!”
中年男子的灵力虚影消散,椅子也终于碎裂开了。
“唔!”夏侯芷跌落在地,紧接着又被昏过去的季寻压在了身下,不由吃痛,脸上一阵羞红之色一闪而过。
岑山赶忙上前,确认夏侯芷只是灵力枯竭之后,又检查了一下季寻。
发现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季寻也并无大碍,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于是,岑山一手扶起夏侯芷,一手将季寻扛至肩上,往废墟外走去。
废墟东南角,烟尘弥漫,一道灰白色灵力光罩之下,季尘正坐在一块碎了的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高阳前辈,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逼还没..我话都还没说完,怎么就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季尘心有余悸道。
“刚才有个聚灵境巅峰的人想要刺杀你那个前未婚妻,此人极度疯狂,所以才弄成了这副模样。”灵戒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那结果怎么样,那个夏侯芷死了吗?季寻呢,死了吗?”季尘一听有刺客,不由有些幸灾乐祸的追问。
“我力量还未恢复,只顾得上将你救了下来,其余的不曾注意。此次损耗巨大,需要恢复一段时间了。后面这段时日,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修炼,再配上我传你的丹道秘法炼丹,如此相辅相成之下修为肯定一日千里。”苍老声音说完这些,逐渐沉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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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季寻卧房。
“好你个爆破鬼才,劳资一个R天崩地裂杀了你的马!”
季寻从梦中惊醒,一个猛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结果行动太剧烈,牵动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你醒了?”
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季寻循声望去,看到夏侯芷正坐在桌旁,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但真正吸引他的,却是桌子上那碗用温玉暖着的灵粥,香味直冲他天灵盖。
看到了季寻的眼神,夏侯芷连忙将灵粥端过来,递给季寻。
季寻饿极了,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
“昨日,昨日,昨日谢谢你了,季寻师弟。”夏侯芷显然不怎么会向人道谢,站在床前,憋了半天,才扭捏道。
看着近在咫尺的夏侯芷,季寻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竟然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弱的亲近感。
队友?
难道说,她与季尘退婚,两人产生了交集,所以已经被归类成了反派?
“夏侯师姐,你要是说这些,我就要生气了!”季寻原本就存了和夏侯芷交好的心思,如今又成了队友,这种好机会,哪能错过。
夏侯芷闻言,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季寻,小嘴微张,冷艳的脸搭配上这个表情,显得有些呆萌。
“我承认,昨天确实是我机敏过人,提前发现了那名刺客,又奋不顾身,舍身救下了你,但是这些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你与岑长老对我,本来就有知遇之恩,况且你与晚晚是表姐妹,对我而言,不就是一家人吗?
所以,你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就要生气了!”
夏侯芷听到眼前这个少年脸皮很厚的发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破天荒的没有觉得讨厌。
往日若是有人在自己面前油嘴滑舌,她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但是今日,她竟然会因为他说两人是一家人而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开心。
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
夏侯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
看着夏侯芷的脸色变换个不停,季寻的心立马提了起来,好像有点心急了,关系拉近的太生硬了。
坏了,不会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吧?
“这枚令牌你拿着吧。你那枚昨日毁在爆炸中了,来年你去宗门时,就用这块。”
过了好一会,夏侯芷才停止了她的胡思乱想,从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刻有双头并蒂雪莲的令牌,扔给了季寻。
季寻刚一拿起令牌,便察觉到了这枚令牌的不同。
之前那块令牌全身由精铁打造,比较粗糙,拿在手里极有分量。
但是这枚令牌外形精致异常,通体也是由灵玉铸造,拿在手里轻巧无比,几乎没有重量一般。
其上除去刻有一株模样精美的双头并蒂雪莲之外,右下角还刻有一个小小的“芷”字。
夏侯芷看到季寻这般认真的看令牌,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经此一事,季家已经同意退婚,只是那季尘非要立什么三年之约,誓要三年之后上雪莲宗挑战我,还梦呓一般的说要写封休书,简直不知所谓。”
夏侯芷不想季寻再抱着这令牌来回看,于是开口想要岔开话题。
“三年之约?夏侯师姐,我总觉得那个季尘有点古怪,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季寻听到三年之约,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连忙开口提醒夏侯芷。
“好,我记下了。此间事了,你也醒过来了,那我今日便启程回雪莲宗了,来年咱们雪莲宗内见吧,季寻师弟。”
夏侯芷察觉今日的自己有些奇怪,索性决定快些离开此地,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说出来年再见的时候,心里竟然滋生出了一点不舍。
这个发现令夏侯芷心神大乱,她好想大声的问自己:
夏侯芷,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炸傻了啊?
“季寻小子,醒了吗?”
岑山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声音不大,却惊得夏侯芷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