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师弟,你在吗?”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叩门声后响起。
“夏侯师姐,我在,稍等。”季寻三步并作两步走至门前,兴高采烈的将门打开。
四目相对。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亲近感,季寻很满意,看来夏侯芷在反派的道路上走的很深。
这种感觉,是自己人没错了。
长久的对视令夏侯芷有些不自在,随即她移开了眼神,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你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吧?”
“习惯,夏侯师姐,进来坐坐?”季寻热情想将夏侯芷迎进楼内。
“不..不进去了吧,你刚到雪莲宗,我带你看一看山上的景色吧?”
夏侯芷想到若是进去,两人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心里不由一阵紧张,连忙拒绝了季寻的邀请,转而提出要带他在雪莲宗内逛一逛。
“也好。”季寻一听有这种机会拉近二人的关系,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出了小楼,一前一后的走着。
“夏侯师姐,我去借两根那个?”
季寻见走在前面的夏侯芷一直未曾掏出飞行灵器,试探着问道。
夏侯芷走在前面,有点走神,听到季寻的话,才回过神来,小手微微掩住嘴巴,脸色一阵泛红,连声说到不用,接着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唤出了一件树叶状的飞行灵器。
这件树叶状的飞行灵器显然比岑山那件精致不少,夏侯芷一边调整着自己烦乱的心绪,一边先行跳至了树叶灵器上。
季寻见状,连忙跟上。
“季寻师弟,你可知这通脉境的极限在哪里?”灵器启动,朝着雪莲宗的一众雪峰缓缓飞去,夏侯芷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主动挑起了一个话头。
“通脉境的极限,应当是传说中的九重金脉境吧。”季寻答。
“那你可知道伪九重通脉境?”夏侯芷又问。
“这..未曾听过,还请师姐教我。”季寻不解。
“八重通脉境巅峰到九重通脉境之间并不能一蹴而就,因此在这两境之间又有了一个新的境界——伪九重通脉境,此境界的标志便是灵脉之中呈现金银混杂之色,因此这伪九重通脉境又唤作金银错之境。”
夏侯芷将这伪九重通脉境的由来缓缓道出。
随后,她抬眼向外望去,看着连绵不绝的雪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师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季寻见此情形哪还不知,夏侯芷这是心里有事。
“你还记得那日天山城的事吗?”夏侯芷问。
“记得,是那个爆破鬼..那个白盛意图刺杀师姐的事。”季寻说着说着,想到昨日岑山的话,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疑问。
“你是想问,他为什么也姓白?”夏侯芷看出了季寻心中的疑惑,开口替他问了出来。
季寻点了点头。
“其实白盛是师傅的养子,所以他自小就被冠以白姓。”
季寻闻听夏侯芷此言,眼角微微一跳。
“白盛天资不凡,是雪莲宗近百年来最年轻的炼煞境强者,有人说他和我爷爷夏侯玄年轻时很像,一样的冠绝同辈,一样的友善谦和,加上他是师傅养子,从小就被冠以白姓,宗内有很多人看好他,认为他是下一任宗主的不二人选。
但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女人改变了,二十年前魔教杜鹃横空出世,他们依靠诡异的功法来蚕食、控制他宗高层,以此来达到壮大自己的目的,无数宗派在杜鹃魔教的腐蚀下宗毁人亡,沦为他们壮大的养料。
随着杜鹃魔教的不断壮大,他们不再满足于吞并一些中小型门派,而是将目光放到了雪莲宗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上,杜鹃魔教派出宗门圣女鸠潜入雪莲宗,意图控制师傅,但师傅修为高深,是西戎域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始终找不到机会。
而苦等机会不到的鸠,最终把魔爪伸向了白盛。白盛虽然踏入了炼煞境,但毕竟太过年轻,很快便被善于玩弄人心的魔教圣女鸠控制住了。
鸠在我宗潜伏了十年,控制了多位长老,夺取宗门无数灵石灵药,但是他们不满足,他们盯上的是秘阁,他们想要的是整个雪莲宗。
但是师傅太过强大,只要他在一天,杜鹃魔教的最终目的就无法达成。
所以,他们想到了取而代之,他们要刺杀师傅,再让被他们控制的白盛继任宗主,如此便可以掌控雪莲宗,得到秘阁的控制权。
鸠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是师傅太强了,强到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杜鹃魔教终究是失败了。
但是,鸠在白盛的帮助下,逃走了。
师傅不可能放过她,杜鹃魔教尝到了来自雪莲宗的怒火,也知道了站在西戎域顶峰的那个男人究竟有多么恐怖。
三天时间,整个教派被连根拔起,他们的宗门圣主和圣女鸠都被师傅打了个魂飞魄散。
白盛疯了,不知道鸠给他施了什么邪法,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润谦和的翩翩公子,他大闹雪莲宗,他想要杀了养育他这么多年的师傅,想要毁了这个他一直生活的地方。
师傅忍痛将他打成重伤,关押在了雪莲宗大牢,一关就是数年,可惜时间并不能令他悔悟,他趁着师傅和大长老不在雪莲宗的机会,自毁根基,冲开了身上的禁制,打伤看守弟子,逃了出去。
我现在还记得师傅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十岁不止,他没有下令去追捕白盛,只是一个人去了禁地,枯坐了三日三夜。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自我从天山城带回了白盛身死的消息后,师傅就性情大变,变得喜怒无常,变得有些陌生了。
我自小就生活在雪莲宗,小的时候,爷爷是最疼我的。
后来爷爷坐化了,师傅便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但如今,他却变了。
我真的,真的有些害怕。
所以,我想快点变强,只要我强到可以肩负起整个雪莲宗,也许一切就会好起来吧。”
讲到此处,声音停住了。
几只灵鸟自雪山上空飞过,浅浅的鸣叫声像极了一首歌。
风悄悄拂过二人的脸颊,带起了少女鬓边的一缕长发。
季寻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咸咸的味道,侧身偷瞄一眼,几道泪痕出现在夏侯芷清冷出尘的脸上。
不知为何,也许是察觉到了季寻的偷看,夏侯芷只觉得这些天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涓涓细流不知何时变成了汩汩江水。
“哇呜呜!”
伴随着一声略显高亢的呜咽声,夏侯芷在季寻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扑进了他的怀里。
此刻,歌儿轻轻唱,风儿轻轻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