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吗?”在云羽看来,喜欢和厌憎都是有缘由的,她追根究底,萧容庆只得给个理由,
“在本王警告过他之后,他依旧不避嫌,给你惹来诸多麻烦,他的关怀毫无分寸,所以本王讨厌他!”
云羽仔细回想,那次她被赵静瑶冤枉,后来又落水险些溺亡,萧淮南出现救她都是迫不得已,也算不上没分寸,可她不敢再解释,但凡再多说一句,萧容庆又会认为她在偏向萧淮南,
“行吧!殿下是否讨厌他,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就不多管闲事,只要殿下不讨厌我即可。”
“你怎知本王不讨厌你?”
萧容庆这话直接把她给问住了,云羽顿觉尴尬,是啊!她怎么知道呢?
她想当然的认为两人是合作关系,他应该不至于这般讨厌她吧?但他既然这么问了,看来她又说错了,不过也没关系了,
“反正我时日无多,只剩四五日可活,待我死后,殿下就不必再见我这个讨厌之人。”
说出这番话时,云羽的面上带着笑,可萧容庆能听出来,她的声音在发颤,但她在刻意掩饰,大抵是不愿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他。
此时天将明,烛火也即将燃尽,一如她的生命,将要走到尽头,云羽的眼睛异常酸涩,可她不敢眨,努力的一直睁着眼,侧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落泪。
萧容庆只觉得气氛有些沉重,皱眉轻斥了一句,“少说不吉利的话,晦气!”
是啊,听着都晦气,云羽也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妥,便没再继续说下去,“那就说点儿吉利的话,才刚殿下不是说猜对了就有奖赏吗?奖什么?”
难为她拐了这么久的弯儿,居然还记得这件事,“你想要什么?”
才刚云羽只是随口一提,这会子真问她想要什么,她反倒说不出来了,“还没想好,能不能容我仔细想一想?”
默然片刻,萧容庆才道:“三日期限。”
云羽对数字格外的敏锐,一听到这个字她便不自觉的浑身发寒,“殿下是怕我下了地府还来找你要奖赏吗?”
她这脑瓜子果然和旁人不一样,他只是不想欠她什么,所以才告诫她尽快兑现,她居然又联想到不好的事,
“听起来很阴森,本王是不是应该把你屋里的桃木剑挂起来?”
云羽不由胆寒,“据说鬼魂碰到桃木剑会灰飞烟灭,殿下可真狠,我做鬼了你也不放过我!”
“那就别死,好好活着,便无须惧怕桃木剑。”
她又何尝不想好好活着呢?云羽神情黯然,苦笑道:“生与死,岂是我能说了算的?”
“本王的棋子,生死由本王说了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能帮她解除困境吗?然而话到嘴边,云羽终是没有问出来的勇气。
犹记得上回素枝出事,萧容庆就已经明确表态,且她自己也曾向他表明过,一旦出事,不会连累他,她哪还好意思向他求助呢?
她身后已经是绝路,萧容庆也救不了她,她又何必去为难他呢?
云羽有所顾忌,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提醒他尽快离开。
道罢此事,萧容庆自密道之中离开,此时的雍和宫已经乱作一团,只因到了上朝的时辰,摄政王应该起身了,却迟迟不见里头有动静。
吴进知晓内情,眼瞧着睿王迟迟不回来,吴进猜测今儿个睿王怕是上不了朝,于是他告诉小陆子,说睿王不太舒坦,今日取消上朝。
小陆子得了令,便打算去通告此讯,可他还没走出雍和宫,就被许香禾给瞧见了。
小陆子是侍奉萧容庆起居的太监,这会子只见他一个人,不见萧容庆,许香禾不免诧异,“萧大哥呢?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去上朝的吗?”
“回许姑娘,吴进说殿下今儿个不舒坦,罢朝一日,奴才正准备去给那些臣子们传话呢!”
“萧大哥不舒坦,他怎么了?是病了还是伤着了?”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奴才等着去传话,许姑娘见谅。”交代过罢,小陆子便匆匆离开。
许香禾担心萧容庆出什么事,随即去往他的寝宫,却又被侍卫给拦住,许香禾特地申明,“萧大哥病了,我得去照顾他。”
“殿下交代过,不是大病,只需休息,暂时不见任何人,还请许姑娘见谅,待到殿下有所好转,自然会见你。”
“任何人不包括我,我不是外人,让开!我要进去照顾萧大哥。”
许香禾打算硬闯,侍卫直接提剑横在她跟前,不许她再走近,“此乃殿下的吩咐,还请许姑娘不要为难卑职。”
“我可没有为难你,是你在为难我!”侍卫一直拦阻,许香禾不禁生了疑心。
在她的认知中,萧容庆对待政事格外上心,哪怕是病了,她劝他休息,他都会坚持上朝,又怎么可能主动提出不上朝?
要么是他真的病得很重,无法起身,要么就是有什么秘密在瞒着她。
想起上回他神出鬼没一事,许香禾疑心更深,定要进去一探究竟!
她直接往里硬闯,她就不信这侍卫敢对她拔刀。他若真敢伤她分毫,萧容庆肯定不会饶了他!
事实上侍卫也只是吓唬她而已,他的确不敢动手,毕竟许姑娘的兄长是许将军,跟睿王有过命的交情,虽说他是按规矩办事,但若真的伤到许姑娘,睿王必定会追究他的责任。
思及后果,侍卫也就没敢再继续拿刀拦阻,后退收剑。
许香禾明知自己这个举动可能会惹得萧容庆不高兴,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怀疑萧容庆又像上回那般,根本就不在屋内!
是以哪怕冒着被训斥的风险,她还是要进去探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