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道的是,走廊的窗前有人看着相处和谐的两个人红了眼眶。
他似乎掌控不了自己的行动,脑海里冒出许多小二碎的片段,每一块都是同一个的不同悲剧。
他的意识在叫嚣着。
“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他眼睛里赤红的血丝骇人,他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透过窗户看着室内的两个人。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了感知。跟在他身后的青年也不好提醒他,只好陪着他等着。
过了许久,那人改变了视线,看到了玻璃上的倒影。
那是一个俊秀的青年人,只是在此刻的倒影里,他没有了平常在人前运筹帷幄的神气的苍白脸庞,更多的是接受不了真相的打击,以及被愤怒蒙蔽理智的狼狈。
呵,真可笑。
他面色变得冷漠,不复从前的温润。他抬手握成拳,出手就想要打碎那倒影了他狼狈模样的玻璃。
“少爷!”跟随在他身边的青年轻声唤了他一声,在他出手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接下了这实在的一拳。
他恢复了神智,依旧是那个被世家小姐追捧的那个掌控一切的商界新星。
青年整了整自己的仪态,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宴辰,末了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离开这里,单从他外表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失控过。
“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手。”青年的声音平平淡淡,像是说一些稀疏平常的事情。
“还有,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青年的声音带着笑意。
他这样笑着威胁别人的行径和夜瑾儿如出一辙。
“是,少爷本想今天来寻找瑾儿小姐,却因为属下不小心受了伤,所以少爷没办法去找瑾儿小姐了。”跟随他过来的人很识趣。
青年,也就是苏谨言很满意的“嗯”了一声。
跟随他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之前在餐厅的那个服务员——林执。
两个人就这么无所知的离开了,完全想不到两个监视的两个主角之一正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处。
等两个人彻底走远了,陆宴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像一个胜利者。
他的目光转向专心复刻笔记的夜瑾儿时变得火热,眼里尽是占有的疯狂与得到之后的愉悦。
是他的,别人永远休想抢走。
就是那个人也不可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得到,哪怕是……
毁了。
“毁掉”这么一个带着疯狂意义的词出现在他脑海里,陆宴辰的大脑突然清醒了不少,他为什么要毁掉他的同桌?
一时间,陆宴辰的大脑有些混沌。
像是他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占据着不同的观点,一个要保护他的同桌,一个想要……毁掉。
陆宴辰头痛欲裂,意识逐渐模糊,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弯下腰来,大口的呼吸着,如同一个落水的人得到喘息的机会便贪婪的汲取着新鲜的空气。
一双白色帆布鞋映入他的眼帘,看着鞋子主人那双小小的脚,他看得出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
陆宴辰抬头,果然是他的小同桌。
他的小同桌脸上没有了一如既往的无害笑容,就是一丝情绪都不曾拥有,他陌生的很。
“小同桌,你怎么了?”
还不等他开口,争先恐后涌现在心头的是让他都为之窒息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的要将他溺毙。
“快走。”只是这话说不出口。
一瞬间他被排斥在身体之外,看着他的身体动作。
原本还在痛苦呻吟的他直起身来,脸上带着有些病态的笑容,甚至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小同桌的手。
无法控制身体的陆宴辰一股愤怒涌上心头,哪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是奋力的扑了过去。
不知道撞上了什么,陆宴辰眼冒金星。
反观面无表情的夜瑾儿目光落到了空处,恢复过来的陆宴辰发觉小同桌竟然看向了自己的位置,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你不该看别的地方。”
之后陆宴辰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惊坐起的,雪白的一片,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其中好像夹杂了一丝女孩子特有的奶香。
这种奶香,他只在小同桌身上闻到过。
认知到夜瑾儿也在医院的陆宴辰开始四处寻找她,他一抬头竟然看到她坐在窗前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醒了?”
似乎是听到他的动静,小同桌坐在椅子上转过了身,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我之前好像看到了……”陆宴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之前的事情是有个大概的印象,但是又记不清楚,模糊的像是一场幻梦。
陆宴辰看着小同桌从椅子上起身,站在那里歪头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过了许久,陆宴辰依旧说不出后面的话。
那样模糊的记忆,说出来大概也只会被人当做一场没有道理的梦境,恐怕是这段时间学习过于用功了。
“看到了什么?”夜瑾儿走到他病床前为他倒了一杯水。
那模样与他印象里那个面无表情的好像并不是同一个人,大概真的是错觉。
陆宴辰透过盛满开水的杯子看到的景物悉数扭曲,氤氲的蒸汽模糊了水未曾淹没的上半部分。
“没什么,是我记错了。”
陆宴辰皱着眉头否认了自己,抬头便对上了夜瑾儿那带着笑意的眸子。
他目光躲闪,接过杯子轻轻啜了一口,却是烫到了自己的舌头。
“噗——”夜瑾儿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样看来,你大概是真的学傻了。”从他手里将杯子抽出来。
陆宴辰抬头看向她,一张可爱无害的小姑娘身上的气息温婉,如同阳光一般滋养人心。
“我代你向班主任请了假,你就好好的休息几天吧。心里哪怕再想要进步,也不可以让自己的身体脆弱地不堪一击。”她扭过头,小脸上带着严肃。
看着她因为担心他而凶巴巴的模样,陆宴辰笑着应了一声。
之后,夜瑾儿又在病房里陪了他一会儿。
直到陆太太匆匆忙忙的赶来,她知道瑾儿还在病房里,也没有打扰她的儿子,而是去找了医生了解情况。
“令公子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最近有些操劳过度了,据陪着他的小姑娘说,是学习认真过头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陆太太放下了心。
陆太太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打扰里面的两个人,站在门前犹豫不前。
不等她下定决心,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