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从屋里也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包了一半的包子,一脸的笑意盈盈,“未未回来了啊,老郑说你待不住,就让你回家休养,我一听说就过来了。”
我迷迷蒙蒙的就被迎进了屋里,有些怀疑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没毛病啊,这是我家,咋感觉不是我家了?
屋里还坐着一个男生,像模像样的拿着包子皮往里打馅儿,见到我后呲着个大牙冲我笑了一下,他的脸型和郑思然有点像是典型的瓜子脸,但也略有不同,如果郑思然是英气,那他就属于秀气的那一种。
“未未姐,你好,我叫郑宇然。”他将包好的包子放在一边,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朝我伸出手。
“你好,我叫赵未未,这是我哥姜立仁,我未来嫂子钟倩。”小钟一听这话,脸刷就红了,转头瞪着大眼睛看着我,那表情五彩纷呈的,于扬妈妈一脸八卦的看着,还怼了怼身边站着的于扬,于扬一个箭步窜到我后面。
“妈,你别扒拉我啊!”他那大脑袋往我身后一猫,将近一米九大个儿像模像样的缩成一团,好像躲了个寂寞。
“你看看人家小姜和倩倩,你看看你……”
“是,欠欠嘛,一天欠儿欠儿的。”
“于扬啊,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小钟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人,伸手就要去薅于扬的衣服,老姜一手薅过于扬的脖领子,把人拎到她面前。
于扬见这一幕人都傻了,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哎呀我去,不是,你卖我,咱俩这么多年感情了,你居然玩儿这手……”
“我家,男人不当家。”
“靠!”于扬实在看不了这货这德行,“你这是跌落神坛了。”
“你把这朵高岭之花搞定了?”我惊恐的看着一个秀恩爱的男菩萨,一个满脸嫌弃的女娇娃,“红孩儿转性?你想挖野菜了?”
“别瞎说。”小钟白愣了我一眼,便自顾自的跟于扬妈妈打了声招呼。“老师。”
“诶,小钟啊你这长得愈发水灵了。”于扬妈妈笑着说道,叹了口气,“老姜那两口子要是知道你俩青梅竹马修成正果,都不知道该多高兴呢。”
话锋一转,于扬妈妈赶紧笑了笑拉着我们这帮成年的孩子坐下,眼睛在我和郑宇然的脸上打量了好一会,“郑夫人,您家这孩子的模样跟我家未未还挺像。”
“这都不算太像了,我家思然跟未未那才是真像,要不是我家老大夭折了,我都怀疑未未是我家老大。”郑夫人一脸遗憾的看着我。
“有没有可能你家老大就是未未?”老姜“当啷”来了一句。
“不可能,那孩子是老郑亲自送到殡仪馆的,骨灰是我出了月子之后跟老郑一起埋了的。”郑夫人眉眼微垂,叹了口气,“我还记得那孩子浑身青紫,一点气儿都没有了,应该是憋死的。”
“哎,谁家孩子谁心疼,能理解,你也别想了都过去了。”于扬妈妈拍着郑夫人的手安慰道,郑夫人也点了点头。
“未未,我听说你是孤儿,我家一直想要个女娃,要不你做我干女儿可好。”郑夫人冒着星星眼看着我,我迟疑的看了看老姜,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于扬妈妈。
“啊?这么突然么?”我有些诧异又有些疑惑,甚至有点退缩了。
“没关系,你考虑考虑,我就是觉得你这女娃儿很得我心,既然你不想做我儿媳妇,那做我干女儿也是好的。”可能看出我为难,郑夫人递我了一个台阶。
“那个,包子一会儿都凉了,妈,咱先吃饭吧。”于扬拽了拽他妈,一屋子人这才上桌吃饭。
都说中国菜每个人做都有不同的味道,就像这芹菜馅的包子,小时候常吃,但是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餐桌上,于扬仿佛觉得我没长手,碗里的包子没一个添一个,老姜看不下去,“她刚出院,别给整积食了又住回去。”
“中医讲究饮食有节,你一个学西医的还讲究这个?”我白了他一眼。
“未未还懂中医嘞?”郑夫人笑着给我添了碗汤,闻闻味儿,又是排骨汤,这好像跟没出院一样……
“老郑总说我吃饭没节制,所以就告诉我起居有常饮食有节,可惜我左耳听右耳冒,基本不往心里去。”我咬了口包子,还没吧唧出啥味儿就被老姜连碗端走了,“老姜你干啥!”
“可看出你护食了,哥都不叫了……”老姜将包子端走,往我面前送了送汤,“多喝点汤,你现在出院消化系统处于恢复期,少吃多餐没坏处。”
“那我一会儿饿了能再来个包子么?”我拿勺蒯着碗里的汤,啃着炖的稀烂的排骨,汤有点甜还带点玉米的味道。
“给你包那么多呢,等你想吃随时拿出来腾一下就行,不急这一时。”于扬将又给我夹了几筷子豆角。
“这是豇豆宽?一点红啊!妈耶,这从哪淘弄来的?”我一脸震惊的看着桌上的豆角,又看了看于扬他妈。
“知道你爱吃,让你于大爷从东北给你邮来的。”于扬妈妈笑眯眯的说。
“不是,我于大爷回东北不会就为了这点儿豆角子吧。”我震惊的看着这跨省的豆角子,心里琢磨,这运费都得比豆角贵。
“他回东北办事儿,顺便给你买的,还给你搞了点冻榆黄蘑,过几天一起给你邮过来。”于扬吐出骨头,擦了擦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你吃饱了?”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吃的少还能长这么高?
“甭管他,一天吃饭成费劲了。”于扬妈妈适时又给我添了一碗汤,我摸了摸肚子,顿觉好像有点饱了,刚准备放下筷子就听于大娘适时来了一句,“还是我家未未好,吃啥嘴都贼壮实。”听完我默默的拿起筷子。
“可不,那点儿饭半点儿没糟践,都长个儿上,脑子一点儿没长。”老姜适当补了一刀。
“宇然个儿也不矮,这身高也够用啊。”于大娘没搭理老姜,苗头转向低头啃着玉米的郑宇然,被cue到的小孩一脸懵逼的抬脸,嘴上还挂着半拉玉米芯子。
“嗯,还好哈,宇然差思然八公分,思然一米八七。”郑夫人笑着说,还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没事儿没事儿,还能长啊弟弟。”看着那个憋着嘴满脸委屈的小孩儿,我连忙安慰着,“25还能窜一窜呢。”
“真的么?”孩子瞪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
“不一定,得看你骨缝闭合了没。”老姜见缝插针的说着。
“别说话,你一个学血液的别跟我这找茬啊!弟弟你别听他的,他骗你。”我赶忙伸手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毛,软软的,毛茸茸的,可比逆子的毛好撸多了。
我转头看向那个被于扬悠悠达达的抱着的逆子在客厅消食儿,逆子也是听话不叫不闹,老老实实的在于扬的怀里躺平,做一只合格的懒猫。
这顿饭吃的汤足饭饱,于大娘是个外向的人,加了郑夫人的微信便拽着跟小钟吵得不可开交的于扬耳朵扬长而去,边往外走还边说,“你俩这打了二十多年了,咋还这样呢。”
老姜拦腰抱着张牙舞爪要上手薅于扬头发的小钟,一顿顺毛加安抚,逆子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看着热闹。
郑夫人临走前让我唤她一声婶子,说这是东北的叫法,但我总觉得这入乡随俗和郑夫人的书卷气实难相得益彰,但长者命不敢违,便从了她的意愿。
原本吵吵闹闹的屋子突然安静了,逆子在猫爬架上回过头,看着我“喵”了一声,我上去撸了撸这货的毛,一抓一大把,看来它又要喜提光腚套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