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老邓,年轻时候是个有名的土夫子,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妻子,也不会加入问路堂。师娘在他三十岁的时候得了重病,他找了若干种办法想要留住她,其中就有一种叫‘种生泉’的办法,说是把远古时候流传下来的‘生泉’给死人种上,可以获得再生。这个消息来自问路堂,那个生泉也是问路堂历代在找的东西。曾经为了找这种东西,老邓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苦寻无果,终于在一个唐代的墓里发现了那东西,只可惜那马上到手的‘生泉’,被另一群人给夺了去,后来直到他生病去世也没能再找到!老邓为此可以说是抱憾终生啊!”
“那时我猜,二十多年前带枪截胡老邓的,应该是问路内的奸细,不然他们怎么知道‘生泉’的事,还能知道老邓的一举一动!可惜自打老邓接管问路堂后,陆续有很多骨干离开问路堂,那会儿很难断定到底是谁抢了他的东西!我这些年一直在追查那些人的下落,后来我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徒弟,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我就和你说说这些往事吧!有些东西你现在不知道,我迟早也是要说的。”
“问路堂传到老邓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公老赵那一代,其实还是有很多弟子的。那时,不止有老邓,程山,王杂碎,还有魏建洋,薛涛等人,另外还有半入门的秦二贵等人,算上我,老邓额外带进来的人,问路堂上下有二三十个人,是一个在当时比较有名气的门派。那时,老赵带队,核心成员是他三个最得力的弟子,老邓程山王杂碎,三人各有所长,有师父领导,配合默契,几乎每次下墓都是个完美的收官之作。随着老赵年事愈高,他渐渐有了退隐的心里,便开始着手准备把衣钵信物传给弟子,也就是自那开始,问路堂开始有了矛盾。”
“程山性子孤僻,不爱言语,与碎嘴的王杂碎,言行果断利落的老邓后来分成了两派,问路堂内弟子也跟着形成了两个派别,薛涛秦二贵站在了程山那边,魏建洋站在了老邓王杂碎那边。老赵对这些事心知肚明。虽然年事已高,后期逐渐地不在下墓,将重心交与三人,表面上两方对发生的一切分歧不说实话,试图掩饰过去,实际上老赵早通过个别弟子的嘴把所有事知道个清楚。”
“他把那时的局面看得很清楚:老邓一心为了堂主位子,为了堂主信物地图,可谓是对程山多加防范,戒心倍增。而王杂碎和程山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二人性格上的不和使他总是对程山产生偏见。程山,自己一个人闷着闷出了城府,因为不爱说话,被师弟们误解,久而久之自己也起了防备心。老赵想了很久,想着为了问路堂的团结,为了不让同为问路一员的程山感到孤独不平,于是默默地站到了他的一旁。”
“按照传统,老赵本该把开路罗盘,地图和一本书都给老邓的,只因为怕老邓别有私心,和王杂碎等走得过近排挤其它人。既要为程山着想,又不能忽略老邓的能力和付出,所以老赵最后决定把信物分别给了他们三个。老邓如愿拿到了地图,杂碎得了罗盘,至于程山,他始终不肯说他拿到的是什么,有老赵的掩护,老邓也没问出来。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信物只有两个,都给了杂碎和老邓,可是我们还是觉得程山手里应该有一本书,而且那本书应该还很重要,不然他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老邓继位那天晚上,程山叛离了。出乎老赵的意料,老赵很生气,留下了他左手一截小指。之后,秦二贵薛涛也跟着走了,他们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有关问路堂知道也只是皮毛,对着祖师爷牌位发了誓不把问路堂的秘密说出去之后,就被放出去了。”
“老邓拿到的那张地图,是问路堂历代传承下来的,只有宗师才可以拿到的门派之宝,是问路之眼!那上面有生泉墓可能存在的所有古墓位置。问路堂一直寻找的秘密,那什么可以起死回生的生泉,就是为这个老邓才想尽办法进来的。他自然珍惜那张地图,并把它当做珍宝藏在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殊不知,程山在离开前一晚早把地图描绘了一份带走了。”
“地图上有大大小小三十多个位置,前人下过的地方,以及老邓带队我们下过的墓,都有用笔做下了标记。我们认为前人下过的墓,做了标记的,都是一无所获的假生泉墓,所以就绕过去,去那些没有做过标记的墓里探寻。那张地图,程山手里也有一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每次下墓,几乎程山都会徘徊在周围。他因为没有罗盘,就只能派人守在各个地点周围监视我们的情况,一见我们立刻跟踪,所以他经常给我们捣乱。因为他财大气粗,人多势众,我和杂碎一时也没有办法摆脱掉他,只好跟他做些时间和身手上的竞争。”
“程山,他的叛离,对我们可是打击不小,我们少了一个主要成员,多了一个竞争对手。问路堂历代堂主信物,除了罗盘地图,我们猜测程山手里的应该是一本传记!因为我找人监督过他,他不光跟着我们下墓,还会找人做一些鉴定,询问一些别的线索,那些线索貌似和某个人有关,而不是和生泉有关!所以我们猜测他手里有信物,应该就是传记手记一类的东西。”
“程山得了传记又得了地图,只差一个罗盘,他就可以独掌问路堂千年来的基业了!说是基业,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一千多年他们也没寻出来个什么,也就是个秘密罢了。他曾经也是问路堂一员,让他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地图可以复制,传记可以复制,开路罗盘就只有一个,失去了罗盘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问路堂一千多年的历程,我是真的不想它折在我手里,不然下去没法跟老邓交代啊……”
顿了很久,骷髅头转过身来,看着郑南捷双眼里充满了期盼与不舍,郑南捷似乎能理解他的心情。
“哎!说得有点远了,不过这些本就是你该知道的,我说出来是对的,你只要知道就好。”
“我们这一代,下过的墓不少,其实大多都是为了生计,下的普通打食墓,真正生泉墓太过凶险,我们也要准备很久,掂量过后才敢行动。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我们下过几个墓,大多都是吃了苦头碰了钉子,找到些宝贝倒手卖掉赚生活费,真正跟守墓神碰上次数不多,就跟发现生泉一样,也就一两次。下面我给你说说有关守墓神的事,让你有个大致的印象。”
“老邓接手问路堂时是有自己私心的,他为了救自己妻子所以发誓要找到生泉,所以他可以说是为了问路堂也为了自己付出最多的一代堂主,跟着他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老赵当堂主时,他的本事其实并没有老邓的硬,这也是后来王杂碎选了老邓一方的原因。”
“老赵身体透支,濒临退位之前下的最后一个墓,就是山东那个近海墓,在那才终于有了点生泉的线索,也就是那次之行,确定了守墓神的存在。此前,因为技术问题加上生泉墓大都凶险异常,停留在了表层,下过的生泉墓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的。也从没有遇到真正意义上的守墓神,更别说生泉是什么概念了!”
“根据地图上的标记,那个墓,老赵带人进去时,里面布置了很多机关陷阱,他们伤亡惨重。带去了二十多个问路堂的精英,结果抵达主墓的时候只剩下五个人!老邓,师公,老邓的师兄也就是我的师叔程山,老邓师弟魏建洋,还有王杂碎,他和魏建洋原本都是老邓的师弟,算起来大我一辈,我得叫他们师叔呢!那次,很多师弟和认识的合伙人死在了里面,我们为此懊悔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