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萨可潘和奴胡,在听着这声称呼后,才发现休息室里面,还待着那个受伤的小弟。
“哦——你在这里,怎么?有没有好点?”
“咔哒——”
萨可潘一边问着,一边转身,顺手将休息室的门给关上。
“好多了好多了!”
小弟笑着把包扎好的地方,展给萨可潘看,接着捏了捏拳头,向萨可潘展示了自己的肌肉,整个人给人一种相当健康、有活力的感觉。
跟着进来的奴胡,抬眼望了望挂在墙上的钟表:22:48。
“咳——”
随即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啊——那个,小弟,你先出去转转,巡会儿逻。”
萨可潘听懂了奴胡的意思,对小弟招呼道。
“好的大哥!我现在就去!”
小弟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撸起袖子就朝员工休息室的门口走去……
“咔哒——”
随着休息室的门再次关上后,萨可潘转身朝右边的柜子走去。
“嘭——”
萨可潘手一扬,大衣柜的门就给打开了。
这是一个放员工衣服的大衣柜,里面杂七杂八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而站在休息室门旁边的奴胡,还能时不时地闻到、从衣柜里冒出来的酸臭味。
“啧啧——这群小子,脏衣服都不知道拿去洗,到处扔!”
萨可潘一边说着,一边将这边堆着的衣服,一一朝另一边扔去,直到墙上渐渐显露出一大块长方体、纹样奇怪又很精细的箱子。
“哈哈哈,是不是很奇怪?”
萨可潘侧过身,将裸露出来的、如同镶嵌到墙上的箱子,展示给奴胡看。
接着又抬手指了指另一边、在桌子下面格外明显的保险柜:
“那个啊——是专门放给人看的,实际上里面没多少钱。”
然后又转过头,对着这个设置精细的保险柜说道:“这个——才是我们真正放钱的地方。”
说着,就上手朝保险柜伸去,双手碰到保险柜的一刹那,萨可潘突然又扭过头,看向奴胡。
此刻的奴胡,正别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时钟。
“这个保险柜的位置,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之外,只有你知道……但保险柜密码,只有我自己知晓。”
说完,就挺直身体,挡在保险柜前面,手指开始灵活地拨动起来。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保险柜的门就打开了。
萨可潘眼疾手快地从里面取出一大袋纸钞,接着就要把保险柜柜门关上。
“扣掉你们帮我逃跑的钱,剩下的再给我就行。”
一直盯着钟表的奴胡,眼睛有些疲倦地微微眨了眨,不紧不慢地说道。
“然后待会儿再算算,还差多少。”
“好好,那我就取出剩下的。”
萨可潘连连点头,从这一大袋纸钞里,用一只手抓出一大把,然后另一只手直接将这袋纸钞,扔进保险柜里。
“咔哒——”
在一阵灵活的操作下,保险柜的门沉沉地给关上了。
“噗——”
接着,萨可潘站起身,将取出来的纸钞,全拿起来,一下子放到奴胡身旁的桌面上。
然后,又转身回到大衣柜跟前,蹲下身,将另一侧堆得满满的衣服,全部又一一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将嵌在墙上的保险柜遮得严严实实。
“嗒嗒嗒——”
然后又大步走向奴胡身旁的桌子面前,从桌子旁的墙上,取下一个纹路格外光滑的算盘。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接着,五根手指灵活地在算盘上跳动着,算起账来。
“嘿嘿,你还真别说,这华国的东西就是好用!”
萨可潘算账速度极快,在算盘上来回跳动几下的功夫,就算好了这次剩下的钞票。
“要知道,之前手机很少流通、甚是稀奇时,我都是用算盘来算账存钱的。”
萨可潘说着,将算盘举得高高的,一副洋洋得意又充满欣赏意味地看着算盘,随后又将其轻轻挂到墙上。
奴胡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萨可潘的一举一动。
他对算盘,还有手机,都不是很了解。
只是对萨可潘居然会算账、而且算账速度极快又准确这点,感到相当意外。
“喏——这是这次剩下的。”
萨可潘将刚才取出来的钞票,数出一大部分,放到了奴胡跟前的桌上。
接着又将剩下的小部分钞票,拾起来,整齐地平放在左手上。
“咔哒——”
然后蹲下身,打开桌子下面这个银色保险柜,将这剩下的钞票,平稳地放了进去。
“咔哒——”
待关上保险柜门后,萨可潘又再次站起身,从桌子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有些油墨勾画的记事本。
……他会写字?
坐在一旁的奴胡,静静地盯着萨可潘的一举一动。
上次,可是萨可潘亲口说的,不会认字。
接着,萨可潘又从墙上取下刚才那个算盘,打开笔记本,将里面记录下的阿拉伯数字,通通重现到算盘上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几分钟的功夫,萨可潘终于停下了、不停在算盘上跳动的手指。
“没差多少了……”
然后看了一眼算盘,又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阿拉伯数字,低声喃喃道。
接着,又转过头对奴胡问道:
“大哥,你的地下黑拳比赛,一场下来,除去扣给老板和赛场管理人的……最低还剩多少钱?”
地下黑拳……最低?
奴胡稍稍思索了下,随即抬起手,冲萨可潘竖起一根手指,轻声回答道:“一万泰铢。”
“一万?恩……这样算的话,明天你再打两场地下黑拳比赛,这钱——就足够了。”
说着,萨可潘举起算盘,将其重新挂回墙上。
“再打两场……?”
奴胡瞪大眼睛、有些失了神地重复道。
明天再打两场……意味着打完那两场,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不见天日、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努力了这么久,在贫民区苟且偷生活到现在……想不到,一切结束,就在明天。
这种不真切、虚无缥缈感,就连做梦,奴胡也不曾做过。
一种喜悦、惊诧、吃惊、失落、空洞的感情,在奴胡的心里随意交织着、碰撞起来。
手足无措的奴胡,只是再次抬起头,静静地盯着被时间催着往前走的钟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