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吃个橘子吧!”
翟楼捧着一只剥得干干净净,连橘络都完美剔除。
公孙怀礼连忙就递上了摘成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还是吃葡萄吧。”
“呵呵,好吃,都好吃。”濮琼枝一样取了一个吃完。
“少东家,尝尝这茶,香的很!”翟楼冲泡了一盏茶汤。
公孙怀礼立马就倒出了他的羊羔酒,“这可是贡品,你尝尝?”
“……”一旁看书的濮琼枝被二人吵得心烦意乱。
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吃这个喝那个的,是要做什么?!
翟楼眼神好,也了解她,看出她心情不好。
可公孙怀礼却没有注意到她微笑之下的脾气,“琼枝在看什么书?”
“不过是些话本子,没什么稀奇的。”濮琼枝回道。
公孙怀礼一瞧,发现是方妙竹写的,瞬间没了兴致,“我那里有些好书,等会去给你寻一些!”
大梁朝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典籍藏书。有些好书,只有世家贵族能有。
那些稀世古籍更是价值连城,是可以传家的瑰宝。
公孙怀礼肯给她送书,也是很慷慨大方的了。
不过,濮琼枝读的书并不少。
她只是想瞧一瞧方妙竹的脑袋里想了些什么。
主要,也是想知道南宫华和裴晚晴,他们这样的魔怔是从何而来。
“多谢殿下。”濮琼枝肯定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有的时候,接受一些不必要的好意,反而是全了人情。
公孙怀礼听她道谢,心中别提多满足了。
只要他能让琼枝高兴,一点书算得了什么!
翟楼见他得了便宜,也不敢示弱,“我从藩外也得了些好书!等我把它们译出来给你看!”
“……”濮琼枝点了点头,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翟楼立马看到了她眼中的意思——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剁碎了喂鱼。
为免她真生气,他赶忙抿紧嘴唇,转身离开了濮琼枝的视线。
公孙怀礼这边看见对手被击退,得了便宜还卖乖,又开始侃侃而谈,“女子爱读书是好事。不是有句话说,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
“……”濮琼枝这下是连应声都懒得装了,只是静静地盯着书页。
只是她没想到,公孙怀礼就是这么个没话找话也要说的人。
“这些话本子,多是些不入流的,还是得读圣贤书才能立身立学啊!”
“我们这些皇子读书就很辛苦,那些太傅夫子们,一个个讲话啰里吧嗦的,还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那个时候,我原本还很不的重视,后来夫子说我经义学的不错,文章写得好,这才开始入了父皇的眼。”
公孙怀礼说了这许多,濮琼枝也只是捎带着发两句感慨,基本上就是糊弄。
“啊?”
“是吗?”
“真是。”
“天呐。”
“……”
一场说下来,公孙怀礼口干舌燥,濮琼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翟楼在旁边瞧着,不由嘀咕,“少东家都不搭理他,这皇子也真是够没架子的!”
“岂止是没架子,简直就是摇尾乞怜。”纪德本接过他的话。
翟楼被他爹突如其来的出现下了一跳,压低声音道,“爹!您什么时候在这儿的?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
“刚才你在这偷听的时候,我就在了。”
纪德本看他这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面上带着几分嫌弃。
“什么叫偷听啊?我……我那是在这儿透气,顺便!顺便听了一耳朵……”
翟楼急赤白脸地解释着,却时不时用眼睛四处放风,唯恐被人发现。
“……”纪德本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过去?在这里忸忸怩怩的,什么做派!”
“少东家这会儿脾气正上来了!我这个时候凑过去,那不是找不痛快吗?我哪儿敢呐!”
纪德本一听,更加恨铁不成钢,“你有什么不敢的?人家如今已经嫁作人妻,你还惦记呢?”
“哎哟!爹啊!您小点儿声!”他一惊,慌忙观察着四周,见无人被惊扰才道,“少当家和恭宁伯没什么感情!恭宁伯也没什么能耐……我凭什么不行?”
“我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怎么还是个满肚子坏水儿的!”纪德本听的忍不住给了他一脚。
翟楼吃痛,却不敢出声,倒吸一口凉气,“爹,不是您教我的,出其不意。”
“这叫出其不意?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纪德本气不打一处来。
正准备好好教育这臭小子一番,那边九皇子路过,发现了翟楼露出的衣角。
“你说,我与温淑恭人相谈甚欢,总有说不完的话,怎么回事呢。”公孙怀礼故意问身旁的随从。
那随从也是个会揣摩主子心意的,“温淑恭人懂您,是为知己。”
“昔日曾听闻高山流水的故事,今日算是有所感触了。”公孙怀礼说完,大摇大摆走了。
站在后头的翟楼翻着白眼做着鬼脸,学着公孙怀礼的语调以作嘲讽。
“人说吃葱吃心,听话听音。他这悟性实在不高,没眼力见!”
“臭小子!你又好到哪里去?!”纪德本说完,又是一脚。
翟楼东躲西藏,在船上到处逃窜,而纪德本抄着板子在后头追着揍他。
二人你追我赶,跑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纪德本累的跑不动了。
翟楼也不敢太气着他老爹的身体,连忙过去扶着他老人家坐下。
“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你小子还这般不省心!”
“不该肖想的人,就不要多动心思。”
“一辈子就那么短,磋磨着磋磨着,时间就过去了。”
“爹是怕自己哪天不在了,你怎么办啊!”
“总有更合适的在前头等着,趁现在去和那个人相遇不好吗?”
纪德本喘着气,苦口婆心地给他说着道理。
翟楼却跪在了他的身边,“爹,合适的不是儿子想要的。”
“我想争取一下,哪怕没有结果,至少不后悔!”
“唉,年轻啊。”纪德本有些无奈,“恭宁伯和九皇子,哪个都不是你能去比的。”
“他们的条件比你好的太多,而少东家甚至对你没有过一点心思。”
“罢了,你这脾气,不让你去也是不成的……受过伤,也能有所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