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有度比苏婉反应还大,当即命令小兵将马婶子捆了带到所里头去。
命令刚下,一个比马婶子嗓门还大的妇人急匆匆冲了过来,在苏婉还未看清她的长相时,妇人已经拧住了戚有度的耳朵:“姓戚的,你是不是真跟人家有一腿?!”
戚有度尊严扫地,又不敢惹这个河东狮,只得“哎哎哎”告饶道:“夫人放手,为夫哪儿敢啊!”
“不敢?不敢你为什么如此护着她!”
妇人上下打量了苏婉一眼,力气又加重了几分:“我看你就是馋猫挨着锅台转,看人家长的漂亮,你心痒了是不是!”
“哎哟,夫人呢,为夫有你一个就够了!岂敢再觊觎别的女人。”说完便低声下气道:“是,是赵成光托我照顾她的。”
“你还敢把事儿推脱到赵将军身上?他是好色的人?”
马婶子眼瞧着情景不对,立马发挥自己的长处,挣脱两个小兵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老天爷哦,我不活了!你们就是看我好欺负啊,想把我拖进衙门打死啊,各位乡亲们呐,咱们也相处这么久了,你们可得救救我啊!”
周围的百姓又不怕死的渐渐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戚有度的夫人见马婶子撒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松开拧着戚有度耳朵的手,指着马婶子骂道:“你这泼妇,赶紧起来,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马婶子一听,哭声更大了:“夫人呐,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呐。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妇人,哪里做错了事?分明是这小娘子勾引你家男人,如今还想让他把我抓走,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此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男子,满脸怒容,正是马婶子的相公。他冲到马婶子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怒吼道:“你这疯婆子,在这里闹什么闹?还嫌不够丢人吗?”
马婶子见自家相公来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泼辣起来。她挣脱开相公的手,指着苏婉骂道:“都是这个狐媚子勾引你,让你还帮着她说话。”
马大叔气得扬起手就要打她,马婶子却毫不畏惧,挺胸抬头道:“你打啊,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这疯婆子,赶紧跟我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马婶子却不依不饶,她挣脱马大叔的手,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撒泼。
边闹边继续造黄谣。
戚有度踢了身边干愣着的小兵一脚:“你吃干饭的?还不赶紧把这些人都轰走!”
又指着马大叔狠狠说:“再不把你家这个婆娘拉走,你今晚就给我收拾包袱滚出戍所。”
马大叔咬咬牙,蹲下来一把将他媳妇儿抗在肩头,可他窑子逛多了,虚的厉害,加上马婶子死命挣扎,他重心没找准,竟然带着马婶子一起摔了个大跟头。
丑态百出。
苏婉却是乐出了声。
苏婉这一笑,如同火上浇油,马婶子愈发地生气。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眼通红,犹如一头发怒的母狮,再次朝着苏婉冲了过去。
“你这狐媚子,还敢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马婶子一边叫嚷着,一边张牙舞爪地扑向苏婉。
苏婉见状,连忙转身躲避。然而,今天穿的衣衫裙摆太长,她一不小心被绊倒,整个人朝着地面摔去。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冲了过来,稳稳地接住了她。
苏婉闻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她大脑中在搜寻这个味道的主人时,小腿上熟悉的拍打声立马让她知道了来者何人。
这可不是可以乱开玩笑的人。
苏婉赶紧从他身上下来,理了理鬓发,施施然失礼道:“多谢贺统帅相救。”
戚有度回过神,赶紧迎接上前:“贺统帅,您啥时候来的?”
“来了有些时候了。”宋彦来站在贺长霄身后,娃娃脸上带着笑:“戚总兵,你可真行,家里压不住夫人,外边压不住手下。”
戚有度黑脸泛白,额头出了老多的汗。
苏婉想想此事跟自己也有些关系,可对着贺长霄她不太敢说话,便轻声对宋彦来道:“戚总兵对妻子充满敬重与爱意,他在妻子面前的“退让”,并非畏惧,而是源于深沉的爱与责任。”
这话出来,连戚总兵的夫人都对她刮目相看了。
至于压不住手下该怎么洗呢?
苏婉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到好的措辞。
宋彦来觉得好笑,走到戚有度跟前说:“这两个人交给我处理吧,你说可好,戚总兵?”
“好好好,一切任凭您处置。”
苏婉本想听听怎么处置的,宋彦来却叫来手下,把早已吓得僵硬的马大叔和仍旧骂骂咧咧的马婶子押走了。
“统帅,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戚有度赶紧转换话题:“天色不早了,可用过晚膳没有?”
“嗷呜~”
虎啸终于停止了拍打行为,那叫声苏婉都听懂了含义——“老子饿了,赶紧上饭。”
戚有度被吼得后退几步,有些发懵。
苏婉暗叹口气,朝他夫人使了个眼色。
夫人倒是冷静,白了自家相公一眼,咧出个笑脸道:“你愣着干啥,右将军饿了,赶紧让人给它准备吃的。”
“哎哎哎。”戚有度忙不迭应声。
至于贺长霄,自从来了之后便没有吭声。
苏婉觉得他真的装,说一句话难道就会要了他的命吗?
再这样下去,他的语言功能不会退化吗?
苏婉心里嘀咕,却不想贺长霄从她身边经过,径直向戍所内走去。
“进来。”
路过苏婉时,他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
苏婉踟蹰片刻,还是跟着他走了,在他手底下混,还是不要得罪领导比较好。
戚有度回到戍所,如鱼得水,脑子也回来了,先是吩咐厨子赶紧备饭,再吩咐手下赶紧准备干净的房间,又沏了茶,将这几个月戍所的一应情况事无巨细向贺长霄汇报。
贺长霄耐心听完,问了好几处问题才将他赶走了。
他一走,苏婉倒是有些尴尬了,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虽说她觉得无所谓,可没有话题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