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牛肉不是清水煮牛肉。”
“你都吃了一个月，要不是你早就说了。”
“我说了有什么用？到时候你又要说辛辣的东西不能吃。”
“那你说怎么做，让厨房去做。”
“他们做的不好吃。”
……
……
姜小满和祁湛争了半天，终于争到了厨房独立使用权。
她按照水煮牛肉的做法一步步进行着，直到把油烧热下佐料时，她加入了超出正常用量一倍的豆瓣酱、小米辣和辣椒面。
随着油温不断升高，辣椒的味道弥漫整个厨房，就连厨房外也飘荡着呛鼻的香辣味。
姜小满在里面被熏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汪汪地盼着他们早点发现自己，再多熏几次她也吃不消。
最后又朝碗中撒上了满满的辣椒面，泼上热油，香辣味再次四处飘散。
“怎么哭了？”
姜小满刚离开厨房，祁湛就看见他红红的眼眶和鼻尖，他最见不得姜小满哭，随手把菜递给抱月就准备哄哄他，“是不是想你师父他们了？”
姜小满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是挺想的，但是我没哭，是做菜熏着了。”
祁湛又看向碗中，挑眉问道：“这是水煮牛肉？”
“是啊，谁告诉你水煮牛肉是用清水煮的？我们梁国人人都知道是用红汤煮的。”
“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一路走回营帐，浓厚的香气引起了不少将士的注意。
北川地处寒冷，茱萸是常见的调味料，可这股辣味不同于茱萸，更香更辣更醇厚，不少人伸着脖子不知该先看传言中主帅放在心尖尖的男宠还是先看香味的来源。
将士的目光比起侍女锐利得多，也直白得多，看得姜小满心里发毛，不自觉朝祁湛挪了几步，祁湛察觉后扫了一眼周围的将士，众人瞬间噤声，他心中得意。
小刺猬开始信任他了。
自己做的水煮牛肉，流着泪也要吃下去，姜小满拨开顶层的辣椒，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一口下去，辣味如火山爆发，在舌尖上如火焰燃烧，并迅速蔓延至整个口腔，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顾不上细嚼，直接把牛肉咽了下去。
辣味并没有因为牛肉进入胃里而减轻，她急忙抓起茶杯，一杯又一杯，试图扑灭嘴里的火。
祁湛也吃了一块，味道不错，有些辣但可以接受，抬头只姜小满额头上聚集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里泪光点点，嘴唇也被辣得微微肿胀，他还不停吐出舌头试图减轻舌尖的火辣。
祁湛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整个人又辣又热又燥。
真是要命。
他压根不是小刺猬，就是个狐狸精。
“抱月，取些冰块再倒壶冷水。”
祁湛把别的菜换到她面前，“太辣就别吃了。”
姜小满明日还要靠辣椒放出信号，一边哈气一边嘴硬道：“不辣，这个菜就是这样的。”
“太辣了，你骨头还没愈合，不准吃。”
那怎么行！
这才一日，万一他们没找到自己怎么办？
“你喜欢吃吗？我可以做给你吃。”
祁湛看着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大脑空了一瞬，迟钝地点着头道：“喜欢…喜欢…”
姜小满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笑容灿烂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我每日都给你做。”
祁湛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怎么糊里糊涂就答应了？答应得太快了，应该让他多说几句好听话再答应。
算了。
来日方长。
别再把人吓坏了。
菉竹自从收到信那日便潜伏在北川军营附近，前几次姜姑娘生死不明，关心则乱，每次都被北川军发现。
这次他听从自家殿下吩咐，静静潜伏在暗处，探察辣椒气味，顺着这条线索找到姜姑娘所在位置，务求万无一失，一击即中，不可打草惊蛇。
他在这里已经将近一个月，探明军营中三个厨房的位置，可从未闻到辣椒气味，也没有闻到姜姑娘做菜的味道。
直到今日，他听见几个北川将士说起主帅身边的男宠，“白白净净，个头小小的，生得像女子一般。”
“我也瞧见了，胆子小得像鹌鹑一样，看两眼都不行，主帅护得像眼珠子一样。”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做菜，是一种很特别的辣味。”
“红通通的，闻着比茱萸带劲多了。”
…
菉竹瞬间来了精神，每一条都对得上，看来姜姑娘身份还没暴露，确实过得不差。
只是，北川奸细是主帅！
还对姜姑娘图谋不轨！
不行。
为了姜姑娘的安全。
为了自家殿下的幸福。
为了自己和其他兄弟的美好生活。
他必须要加快速度找到姜姑娘的下落。
等到天色渐暗，菉竹再次潜入厨房四处找寻线索，前两个是军营常用的大厨房，每日进进出出不少人，这个时辰，已经被打扫干净。
最后只剩下一个几乎没人用的小厨房，菉竹的直觉告诉他是这里没错，他在里面细细搜索，最终在灶台中找到一小段干辣椒。
他从未在别处见过这种调味料，只有姜姑娘才会用，现在在此处寻到辣椒，说明姜姑娘就在这附近。
但具体在哪一个营帐…
菉竹灵光一闪，潜入黑夜中。
这晚祁湛不在，姜小满胃口大开，吃了饭还想吃零食。
她心情大好拿着一张简笔画蝴蝶给抱月，笑得两眼弯弯，两个酒窝若隐若现，语气也不自觉上扬道：“抱月，我还想吃一个这样的蝴蝶糖画，不用太大，我就是解解馋，麻烦啦。”
抱月被她亮晶晶的眸子看得迷迷糊糊，哪有男子这么会撒娇？难怪主子顶不住，谁能顶得住？
她定了定神道：“公子稍等，抱月这就去安排。”
没等多久，抱月送来一个精致非凡，立体的蝴蝶糖画，姜小满眼睛都看直了，印象中，她给出的应该是一张简笔画。
“做得这么好让我怎么下嘴？”
说完她就咬了一口翻起来的翅膀，好看的东西吃起来也格外好吃。
起先，抱月对这个迷惑主子的男子全无好感，主子大业未成，怎么拘泥于情爱？还是一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