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烈看了一眼身边的林舒,
“不知道秦大人找我们是有何要事?还望李大人提点一二。”
“这个么,下官实在不知,等秦大人到了,大汗自然会知晓。”李崇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颜烈也没有继续追问,
“好,好。李大人一路过来辛苦了,快进营帐歇息歇息,晚上我部为李大人接风洗尘。”
李崇光想了一下,婉拒道,
“多谢大汗的美意,下官还要赶着回去向秦大人复命,就不打扰了。”
“李大人,这么急?只是休息一晚而已。明早再离开也不迟。”
“大汗真是太客气了。秦大人还在索哈部等着下官的回复,实在不敢耽搁。”
李崇光看着哪哪儿都不如索哈部的巴林部,实在是一点留下来的欲望都没有。还不如早点赶回去,那个布木泰可是很会来事,安排的特别周到。
颜烈送走李崇光一行人后,先将林舒送回去,接着又与哥舒去了主营,今日已经确定秦越要来,很多事情就要早做准备。
。。。。。。。。。
杂役营内。
赫连珍与明珠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样的刑罚。
现在天热,本就穿的不多,鞭子划破了衣衫,一道道狰狞鲜红的伤口暴露在外。
这里也没有伺候的仆人,换药都要靠自己。
因着她们二人受伤,加上以前身份尊贵,管事给了她们三天休养的时间。
一开始给这二人分配在一个营帐的,奈何二人不对付,不到两句话,就要吵起来。
走路都不稳,还想着要干架。
管事没办法,只能单独给她们二人安排了营帐。
忽台吉一直派人看着这边明珠的动向,这件事错就在他们,所以也不好明面上再来求情。
一年杂役太难熬了,私底下还是去求哥舒,希望能帮忙想这个办法,或者自己可以给巴林部送点金银珠宝,换明珠尽早离开。
可提议都被哥舒拒绝了,最后无奈只能在杂役营那边想辙。
营帐内,明珠躺在毡榻上,眉头紧蹙。
身上这伤,侧躺也不是,平躺也不是,总之就是无论什么样的姿势,都能拉扯到身上的伤口。
帘帐被掀开,忽台吉和哈布尔看到女儿那副样子,快步走过去。
“明珠,怎么样了?”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我好想你们啊?你们快救救我,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呜呜呜。”
明珠一看到亲人,两行清泪立刻滑落,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哈布尔看着她身上的伤,心疼不已,
“这。。这也下手太重了吧。你看看这些伤?以后身上留疤了怎么办?”
“这能怪谁?还不是她自作自受。”
忽台吉见到她身上的伤也心疼,可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幸亏林舒没事,不然遭殃的就是整个延庆部。
听着父亲斥责的话,明珠心里更难受,哭的也更凶了。
倒是哈布尔推了他一把,“你就少说两句吧,明明心里很记挂女儿,还在这里说这些。你要训孩子,也等到人回去再训。”
接着拿出带过来的包袱打开,里面是干净的衣服,伤药,还有一些糕点,指挥忽台吉出去弄些清水来。
“乖孩子,我先给你清洗一下伤口上些药。”
很快,忽台吉就端着水盆过来,放下离开了营帐。
哈布尔轻轻给她脱下衣服,一点点清理伤口上的血污,抹了药,又换了干净的衣服,语重心长说道,
“好孩子,经过这件事后,你对大汗就死了那条心吧。我那天算看出来了,大汗与其他男子不同,心里只有大妃一人,也无意纳其他女子,你就别想着涉足他们中间了。”
明珠哭着依偎在哈布尔怀中,
“知道了,母亲。以后我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相信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你和父亲赶紧想办法救我出去吧。”
“哎,不是我们不想,是实在没有办法。你父亲该去求的都求了,能保你一命已经是极限。别说在巴林部了,在我们延庆部,戕害首领子嗣是多严重的罪。你也别担心,你父亲已经打点过这里的管事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的活,你父亲也会安排人过来。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着,过段时间,让你父亲再想想办法。”
明珠乖巧的点点头,抽噎着没有说话。
而另外一边赫连珍的营帐内,
云希荷坐在毡榻边,旁边两名仆人忙碌的替赫连珍擦洗上药换衣服。
赫连珍全程几乎没什么反应,任由仆人摆弄。
云希荷知道这是气自己那天没有来见她,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有些话既然已经挑明,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珍儿,这次你真的是做错了。好在颜烈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只是惩罚了你。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做糊涂事了。”
赫连珍冷笑,“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来管我。赶紧离开吧。”
“珍儿,我知道你心里还为那天的事生气,可我也是没办法?我求过颜烈,可是没有用。所以才不来见你,也想让你借此机会好好反思一下。”云希荷语气颇为无奈。
赫连珍听了她的话,转了转眼珠,艰难转过身面对她,
“我现在罪也受了,要不你想想办法,让我早日离开这里。既然颜烈要惩处我,你帮不了。让我从这里离开,你总可以想想办法吧。”
云希荷看她一身的伤,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你先在这里好好养着,回头寻个机会,我会再去找颜烈说说的。你才刚关进来几天,大家都看着呢。我已经吩咐过管事的了,这段日子,你什么也不用干,这两个仆人也留下照顾你。有什么事,你就差她们来告诉我。”
赫连珍听到还要在这个鬼地方等下去瞬间就急了,刚想要发作,
可想到眼下只有云希荷能帮自己,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过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好,一切都听你的。别让我等太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