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60年秦国率军在赵国的长平一带同赵国军队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役。
五个月的战争期间,赵军战败,秦国获胜进占长平,共斩首坑杀赵军约45万,秦将白起名震六国。
秦国数战连胜,赵军损失惨重,赵国经此一战元气大伤,这也是华夏古代军事史上最早、规模最大、最彻底的大型歼灭战。
此时,白起自然满心想的是乘胜追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邯郸,在其他几国尚未来得及救援之时,一举歼灭赵国。
这是白起眼中的最佳时期,此时赵国国内空虚,人力物力均有所困,此时不战待到日后就必然要面对重整旗鼓的赵国。
就在白起兵分三路,以席卷之势进军赵国时,苏代正在积极游说范雎。
此时,秦军已兵锋直指邯郸,若是秦军继续打下去,赵国亡国可期。
只可惜,范雎被说动了,他说服秦王接受赵国割地求和的结果。
白起自觉错失良机,自然心里不快,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就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个绢布。
“……将军军事谋略当属天下一流,秦国军功论爵,将军早晚位极人臣,然性情直率,若有小人忌惮,当谗言于秦王,论将军势大,有夺权之疑。
秦王虽已继位,然现在被宣太后架空,秦王正有夺权之心,军权势必被其收回,届时将军若掌兵权,则必有忧患。
……”
不知为何,那绢布上的字,即便是隔了这么多年,他也清晰记得,但他依旧不信他会如同那人说的那样凄惨,他一心为国,忠于秦国,怎么可能被赐死,即便她说的确有道理,但他依然不相信。
不过……或许也可以见一见?
她怎么说的来着?
鄢城城门外的百年老树下,连续七日,派人在树干上系一黑色丝带……
无论是不是在骗他,这人的才智是有的,见一见也无妨的,对吧……
而此时,被白起惦记的楚姜,正在悠闲自得的酿造新一批桂花酒。
不知为何,楚姜今年酿造的酒格外的多,就连她儿子所热衷的糖,她也毫不吝啬的做了不少。
楚姜和宋玉的孩子缘似乎格外浅薄,二十几年里也只有宋瑥这么一个儿子,因此,这孩子自然被视若珍宝。
宋玉对孩子向来温柔体贴,如此一来,楚姜自然就要扮演一个狠心的母亲了,为了补偿楚姜遭受的不白之冤,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听楚姜的。
这由楚姜制的糖,当然也得归楚姜管。
她担心孩子吃坏了牙,所以往往是等他实在馋的不行了,才给上那么一块,也从来不让孩子看她是怎么做的,但今年,却是隐隐约约的在教孩子怎么做。
宋玉回来,便看到宋瑥小小的手抓着他妻子的衣袖,一半身子都在妻子后面,头却控制不住的朝着装着糖的器具里看去,而他妻子则是在认认真真的给孩子说着什么,全然没有因为孩子小就有丝毫糊弄的心理。
“阿瑥,知道了吗?”
“知道了~”
宋瑥今年才六岁,还是个小不点儿,说话也奶声奶气的,但说话时偏偏总是学着他父亲的动作,还像模像样的行礼作揖,装的像是个大人,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更像小孩子了。
“阿姜——”
原本宋玉眼中看到的是母子二人,但楚姜一笑起来,宋玉便满眼都只剩她一人了。
楚姜转头看过来,还没等她说话,宋瑥便急匆匆但跑了过去,一边喊着阿父,一边撞上了宋玉的腿,宋瑥不曾想宋玉真的没有俯身接他,这一撞把自己的鼻子撞得生疼,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宋玉哭笑不得,一把将宋瑥抱起,笑着夸他又重了些,看来有好好吃饭。
宋瑥这么一听自然顾不得疼,开始给宋玉说自己吃了多少饭,宋玉一边应声,一边走到楚姜旁,牵起妻子的手。
可怜的宋瑥,他哪里知晓,有些人看起来是个宠儿子的好父亲,其实背地里只能看到老婆。
…………
如往常一样哄好孩子睡觉,宋玉轻吻宋瑥额头,给他盖好被子,悄声关门而去,楚姜听到轻微的开门声,不用想,便知道是谁了。
“阿瑥睡了。”
“嗯,阿姜日日照看阿瑥,劳苦功高,边让为夫替阿姜更衣吧。”
这般说着,宋玉便推着楚姜让她跪坐在梳妆台前,轻车熟路的为她解开发钗,替她梳理那头柔顺的黑发。
“阿玉……”
“嗯?”
“我有些想阿娘了。”
“那过些日子,我陪你一起回家看看。”
“不用,你在家照顾阿瑥,我自己回去看看就好。”
虽说鄢城已经归了秦国,但两国也不可能半点不通行,楚姜回家看看还是可以的,而且宋玉有官职在身,楚姜也经常自己回家,所以宋玉没多想,一口应了下来,只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楚姜回了宋玉一个微笑,没说其他,便轻车熟路的谈起了其他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