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野岛民风比较淳朴,岛上的渔民很少与外界接触。村里但凡有个家长里短的事,都被人津津乐道。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回春堂的老板是个女人,长相标致,乐善好施,有时候,村民生病拿不出太多的钱,她会让赊账,不用给钱也是常有的事情。邻里之间对这家主人甚是欢喜,自家要是多捕鱼就会送给他们。
近来,村民发现回春堂的女主人很少露面,如果有人看病,只要是小问题,她的大女儿都会帮着治疗。说来也奇怪,也有十天半月没有见到这个家女主和另外一个女儿了。听说好像去采草药。
半月前,小夭一身素衣男装,扮相超酷,小娇呢,就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着娘。本来小夭没打算带上小娇,结果走到半路,一回头,嘿,小家伙居然偷偷溜出来了!小夭心想,这要是让璟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于是,她赶紧派左耳回去给璟通风报信,免得他到时候说自己是“带妹狂魔”。
小娇捡回来的那个叫花子,现在可是精神多了,大毛病都解决了,就差一味叫焉酸的神奇草药。听说这草药能解百毒,简直比神丹还灵!不过呢,这草药在咱们海岛上可找不到,得去中原的鼓钟山才行。
这种药草,可遇不可求,本路途遥远,再加上稀少,所以耽误了不少时候。在深山中越是稀奇的灵草,越是有野兽或者凶兽出没。
在深邃的山谷间,母女俩已徘徊两日,心想着此行怕是要空手而归了,却不料在峭壁之畔,石缝之中竟顽强地探出了几抹绿意——草药几株,犹如山间精灵,悄然绽放。
小夭眼眸一亮,俯身轻盈一跃,指尖刚刚触碰到那草药,突然间,一阵低沉而恐怖的妖兽咆哮声划破了山谷的宁静。她猛然转身,只见一头威风凛凛的叉尾兽,目光如炬,正步步紧逼,那凶悍的模样仿佛能吞噬一切。
小夭心中一紧,但多年未握弓弦的手却迅速找到了那份熟悉的感觉。她紧握着银色小弓,眼神坚定,瞄准、拉弦、释放!箭矢划破空气,直奔叉尾兽那威风的门面而去,却不料那兽物反应奇快,一甩它那庞大的尾巴,轻松将箭矢扫落在地。随后两箭亦是如此,纷纷偏离了目标。
小夭的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与绝望,心中暗叹:“多年未练,这箭术竟生疏至此,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但她并未放弃,心中忽生一计。她深知这灵兽或许能解人意,于是高声喊道:“嘿,大块头,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嘛!”话音未落,山谷间回荡起她清脆而略带俏皮的声音,为这紧张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意想不到的活泼色彩。
一旁的小娇,反应迅捷得如同小兔子般,一边轻抚着自己的秀发,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威武的叉尾兽,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哎哟,兽大爷,咱们这可是头一遭见面呢,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们一马吧?”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说:“您看您这身板儿,我们俩加起来都不够您一口的,对吧?”边说边朝娘亲使眼色,那模样,简直就是在演一出即兴喜剧。
叉尾兽被这小丫头弄得一头雾水,正纳闷呢,只见小娇突然两眼一闭,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兽大爷,呜呜,我娘亲她得了不治之症,我和爹爹这才跋山涉水来采药,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草药我不要了!”话音未落,她的双手已如闪电般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猛地朝叉尾兽的眼睛扔去,然后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娘,快跑啊!”
小夭在一旁看得直点头,心里暗赞:这丫头,真是有她娘当年的风范,孺子可教也!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掏出第二包“礼物”,也朝叉尾兽扑了过去。
叉尾兽还没从刚才的混乱中回过神来呢,就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脑胀。它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这两个小家伙给算计了!气急败坏的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扬起那条长长的尾巴,胡乱挥舞着。至于打中了谁,它已经顾不上了,只能不甘心地闭上眼,瘫倒在地。“人啊,真是不可信!人心,真是太狡诈了!”
不幸的是,被叉尾兽抽中的正是小娇。她疼得脸色苍白,鲜血从嘴角溢出。小夭急忙上前为她诊断,幸好只是受了重伤,断了两根肋骨,小腿骨折,休养百日便能恢复。
母女俩采到草药后,因为担心小娇的伤势,匆匆踏上了归途。路途中,左耳已经等在那里接应她们了。一行人急匆匆地向沃野赶去。
一周后,她们终于回到了家。小夭细心地为女儿处理伤口,并开始为那位叫花子治疗。这两个月来,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叫花子已经能够简单地说几句话了。这次采药之行虽然艰险万分,但有了这份珍贵的草药作为助力,相信不出十天半月的时间叫花子就能彻底康复了。
夕阳如金,海天一色美如画,就算南荣离一身朴素布衣,也难以遮掩他骨子里那份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他站在海边,目光穿越碧波万顷,仿佛要将整片大海尽收眼底,但那份美景似乎并未能完全吸引他的注意,眉宇间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忧郁,就像是心事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回想起那日,他如同惊弓之鸟,为躲避无情的追杀,伤痕累累,几乎在生死边缘徘徊。大海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不知在波涛中随波逐流了多少日夜,几乎就要与这片蔚蓝融为一体。但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他最终幸运地踏上了这座海岛,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向村庄爬去。那一刻,是涂山娇,如同天使降临,不仅救了他的命,还以她的勇敢和纯真,为他采集了救命之药,不顾一切地守护着他。
在涂山娇和她家人的细心照料下,南荣离逐渐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伤口慢慢愈合,体内的毒素也神奇地消散无踪。这段时光,他深刻体会到了这个女孩的心灵之美,她的纯真无邪如同山间清泉,洗涤着他心灵的尘埃;而她的美丽,更是让他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悄悄生根发芽。
在这座岛上已经快三个月了,不知道父王知道他失踪了会不会很着急?魔族一定会找到他,到时候这一家子人就会很危险。然而,他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和身上的谜团未解开,不能在此地过多逗留。他要回去,他决心回到魔渊,探寻暗害自己的凶手和背后的阴谋。
“叫花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呢?”
深思中的南荣离被一阵悦耳的女声唤回神。循着声音的方向,是涂山娇。一身红衣的她,仿佛一抹红霞,缓缓的走向自己。
小娇睁了睁圆溜溜的眼睛“娘说,你现在能说话了,过不了几天你就能好了呢。”
“嗯,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一阵低沉悦耳的男音,听着让人很是舒服。
“举手之劳而已,莫放在心上”
“这次谢谢你,还有你娘,你受伤,我过意不去”
“哎呀,多大点事,没事,我皮实着呢。”说着撅了撅自己的红唇。看向那海天一色的景色。
南榕离快速的垂下眼帘,墨黑的头发遮住脸颊的一抹绯红。只希望小娇姑娘没有看到。
“妹妹,你在这里”
不远处,梅儿迈着莲花步,缓慢过来,站在了娇的身侧。夕阳似乎染红了梅儿的脸颊。
小娇转身,开心的道“姐姐,叫花子会说话了”
“在下南荣离,有朝一日必当涌泉相报”
南榕离道“家中还有生病的父亲,不打算长打扰,过几日打算启程,回家看看父亲。”
“公子不打算多待些日子吗?”
“不了,谢谢二位姑娘,待我走的时候定告知。”
“姑娘也不必唤我公子,可叫直接叫我的名字南荣离。也可叫我阿离。”
梅儿不好意思道“不如叫南榕公子”,瞬间脸上染上了红晕。
“何必那么生分,直接阿离大哥不是更好?阿离大哥”边说着,还拍了拍南荣的肩膀。南荣离微微扬起唇角,让原本好看的脸,在夕阳的映衬下,更让人挪不开眼睛。
“姑娘可自便。”
“既然你都不介意,我也不介意,你就叫我小娇就行,看样子你比我大,我就叫你大哥如何?”
南荣离顿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心地善良,还很天真烂漫。叫自己阿离大哥,似乎又有点生疏,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说“把大字去了”顿了顿,还是算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处理好,等他不在危险,知道自己是谁谋害他,到时候连同自己的身份一起告诉他,只希望她能接受他。
五天后,一身黑衣装扮让南榕离原本修长的身子更加的挺拔。
南荣离双手抱拳“在下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小夭和璟都能看出,此人还是少接触为妙。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落了难,浑身又散发贵气,能受那么重的伤,必定是什么大族之间的情仇或者报复。但是已经不重要了。救人到此,也算她们做了该做的,回去后是生是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不必太强求。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