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药液的注入,陈为的头疼似乎有所缓解,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呻吟声也缓缓地减弱,最后归于平静,侧着的身子平躺下来,好像药物真的起了作用。
看着眼前慢慢安静下来的陈为,护士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那里面有欣喜得意,有如释重负,还有极少的同情与不忍。
看着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陈为,护士收拾好了药片和针套,将架子上的药瓶取下,将滴液管做了清洗后,又放了瓶普通的生理盐水上去。
看着慢慢进入陈为体内的生理盐水,护士将推车的方向调转,准备离开病房。
还没走出第一步,一阵有些忧郁的叹息声从她的后面传来:
“唉,护士姐姐,这么大的量,你是生怕我成不了疯子啊。”
护士像是听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猛地回头看去,惊恐地看向陈为床位的位置。
原本的位置上空无一人,床单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输液针安安稳稳地躺在枕头上,镇静药液早已将枕头完全浸湿。
而陈为,好好地穿着蓝白病服,站在床边,带着玩味而又充满戏谑的笑容看着护士。
护士虽然接受过相应诡异知识的教育,自身却没有遇见过诡异事件,她一直以为诡异事件是一种极小概率事件。
而她眼前,就是一出活生生的“诡异事件”。
“你·····你是诡师!”护士的声音有些颤抖,恐惧和惊异同时占据了内心,她明明确定陈为已经注射了药物,并且绝对不可能能再恢复理智,她只能想到“诡师”这一种解释。
陈为也没否认,身子微微前倾,直接闪现到了护士面前,此时的眼里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地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死。”
护士又被陈为吓了一跳,差点昏死过去,勉强正色开口:
“你····你要问什么?”
她的心已经乱成毛线,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是老实点比较好,诡师的脾气向来不太好。
“这药剂是干什么用的。”
陈为虽然能认出配方上的化学物质的作用大多精神方面的,但是具体作用是干什么的陈为并不是特别清楚,毕竟这些东西既然配在一起了,那就绝对不会是常规用法。
“呃,里面加了一些缓冲试剂,本来是想让你慢慢吸收,让你保持在不太清醒的状态,好趁机拖延一些时间的。”
陈为眉头微皱,这个剂量,何止是“不太清醒”,让人变成傻子也要不了多久,他明明没有惹任何人,为什么会对他用这么阴毒的手段。
陈为又稍微想了想,继续开口:
“拖延什么时间。”
护士面露为难之色,有些虚心地开口:
“这是上面的命令,我只知道任务内容和要求,其他的一概不知。”
陈为了然,敢干这种事的组织肯定做好了露出破绽的准备,而情报的隔断显然是必备的,所以他并不意外,而是再次发问:
“你收到命令的时间,地点以及发令人。”
护士稍稍松了口气,有些如释重负地开口:
“我是今天中午才接到命令,让我准备‘三号试剂’,将你处理后,找个理由把你留在这里,等人把你送进‘073疗养院’,我们是通过信件下达命令,至于上级是谁,我并不知道。”
眼见陈为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护士小心地补充道:
“怎么样,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又怕陈为担心她会泄密,赶紧又补上一句,“我可以告诉怎么从这里出去,等你出去了再放我走,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叫其他人了。”
看着慌乱的护士,陈为的脸色依旧是冰冷得可怕,不过很快又莞尔一笑,轻松地说道:
“当然,我和你无冤无仇,我相信你不会再做其他的小动作,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护士听到陈为的声音,一刻没有停留地跑出了房间,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因为慌不择路而摔倒在地。
护士好不容易才跑出了病房,踉踉跄跄却也不忘一步三回头,看看陈为有没有跟上来。
确定陈为真的放过她,没有追上来后,护士连忙左拐右拐,钻进了一个小小的杂物间内,将门紧紧地锁上,趴在门上听了半天,确定门外真的没有声音,陈为真的没有追过来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沾上点点暗红色血迹但是有些鼓的老式信封。
护士哆嗦着手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信纸,又掏出一支短小又黑乎乎的笔,开始在信纸上写道:
“主人,属下向您请罪,这次的任务出现了差错,那个陈为是诡师,手段诡异,属下没能将‘三号药剂’注射到其体内,而且在其胁迫下,属下不得不交代了一部分情报。不过主人放心,我已经暗中通知了特理局的人,他们很快就会将其当成隐藏身份,故意潜入特理局的细作进行审查,我们可以寻找机会将其转移到据点。
“属下自知犯下大错,恳求主人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属下会继续收集目标的资料,并用尽一切办法将其弄到手。
“您忠诚的仆人‘偶02’奉上。”
最后一笔落下,护士将信纸和笔塞进信封,再将其平放在地上,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小刀片,直接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划,颜色略显暗淡的静脉血平缓的流出,落在了信封上。
血液落在信封上,上面血迹开始变得鲜红,血迹似乎正在变得“新鲜”。而且血液丝毫没有沾染地面,似乎全部被信封吸收。
终于,信封吸满了血液,上面的血迹也已经鲜红到像是刚刚滴到上面的。
随后信封开始自燃,分明没有风吹过,灰烬却还是在半空中四处飘飞,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空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护士的脸色格外苍白,扶着墙,挣扎半天才勉强站了起来。正当他打算先去拿绷带包扎伤口的时候,一声轻笑不知从何处传来。
“女士,还没发现吗,整个医院,貌似没有其他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