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给的金条,原本是打算只给大伯一家的,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要住在大伯家麻烦人家了,没想到他却以渣爹的名义,把金条拿出来,就为了让自己能上族谱。
其实上不上族谱这件事,宝娟根本就不是很在乎,但从大伯那坚决得态度来看,他对自己这个侄女身份已经是认可了。
宝娟做梦也没想到,都是同一对父母所生,那么渣的爹,也会有这么好的兄弟。
这样的大伯,说什么也要好好保护他,帮助大伯一家做大做强。
就这样,宝娟的第一个人生目标产生了。
可是要怎么帮助大伯一家做大做强呢?
这一天,宝娟蹲在平安医馆里无所事事。
这时,医馆走进来一位老者,说是身上到处都犯疼,大伯便招呼老者坐下,仔细的给他号脉。
刚跟大伯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给自己号脉的。
号脉就能知道人的身体情况吗?
宝娟学着大伯的样子,伸出右手的两指按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学着大伯的样子,微蹙着眉宇,仔细地感受着。
啥也没有啊?到底是怎么号出问题来的呢?
又过了一会儿,大伯松开了手,单手捋着下巴上的胡须,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上了年纪,气血梗阻所致,您到那边去,我给您针灸,一会就能通畅不少。”
说着,大伯便带着老者走到了旁边一张竹板上趴着,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个卷起的布包打开来。宝娟赶紧伸长脖子一看,全是长长的细针。
这时,大伯把旁灯一点,然后两指将针捻起,让针头在火上烧了一会,便“噌”的一下直接扎进了老者的背上,吓得宝娟赶紧捂住了双眼。
奇怪,那么长的针,直接就扎进去了,那人怎么都不见喊疼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把手指稍微松开了些,透过指缝看过去,“噌”的一下,又是一针!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子后背上已经布满了细针。
针都下好后,大伯对着那老者说了句:
“您先再次休息,一会时间到了,我再过来帮您把针头都去掉了。”
说着,大伯便站起身走到外面的大堂继续看病。
宝娟猫在角落里看着那位老者好一会儿,看他一动不动的,便悄悄地走到旁边正在捣药的大伯母那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
“大伯母,那位爷爷背上都是针,他不疼吗?”
大伯母笑了笑,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说道:
“小孩子,那是一种治疗手法,过一会儿等针都去掉了,他就会因为血液畅通而感到浑身舒畅了。”
“这么神奇的吗?扎两下就能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伯又走向那位老者,将他背上的针都去掉了,老者爬起来伸伸懒腰,嘴里不住地哼哼着,用手捏捏肩膀,笑着说道:
“还是冉大夫医术高明,这一下真的轻松了不少。”
说着,给大伯付了诊金便离开了平安医馆。
一旁的宝娟看得有些发懵了。之前她爹从来没给她叫过大夫,没想到看病的过程是这样的。
她又溜到大伯身边,近距离地看他给病人看病,期间给他递递东西,端茶倒水什么的,干的是不亦乐乎。
等到中午要吃饭的时候,她走进后院坐下等着大伯还有大伯母过来,看到桌面上摆着一盒牙签,脑子里灵光乍现,便从牙签盒里抽出牙签来,在自己身上试着到处乱扎。
过了一会儿,大伙儿过来吃饭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满是被折断的牙签,而宝娟则手里捻着一根完好的牙签正在往自己的手上扎。
看到这场景,大伯和大伯母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
“宝娟呀,扎针可都是有讲究的,并不是像你往自己身上随便乱扎就能病除的。”
她“嗯”地歪着头,说道:
“那要怎么扎才对呢?大伯,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大伯看宝娟想学,眼里来了光,说道:
“宝娟啊,学医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看家里的两位哥哥,从小就看惯了我在医馆行医,当时我也没少教他们,可是那两个臭小子嫌学医太苦了,要记的东西太多了,压根儿就不想学。你看看他们白天,宁愿到地里去干活,也不肯在医馆里给我打下手学习学习。”
她想了想,回道:
“大伯,我可不可以试试看呀?来,也许我还能靠着这么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呢。”
他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傻丫头,说什么呢,将来让你爹给你寻一户人家嫁出去,吃喝不愁的,哪需要靠这个手艺来养活自己呀。”
她撇撇嘴,说道:
“等回去了,我都快十八了,哪还有好婆家要,到时候爹爹也不可能再继续养活我了,要是有这么一门手艺,在都城里能打出点名声来,那时候才叫吃喝不愁。”
这样的话,没想到是从宝娟嘴里说出来的。
大伯母看向大伯,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原本以为宝娟她爹当上了大官,子女的下半辈子便不用犯愁了,宝娟却说出对未来有那样的担心来,着实让大伯夫妻俩听了心头一紧。
大伯点点头,说道:
“好,那大伯就教宝娟学医吧。只是宝娟,从现在开始,你得加把劲学了。白天的时候跟大伯在医馆里学习,晚上,书房那边有很多的医书,你得多翻翻书,多看看才行。”
看大伯同意了她的学医请求,宝娟高兴地站起身来,噗通一下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致谢,吓得跟前的夫妻两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嘴里还叫着:
“使不得,使不得啊。”
要知道,宝娟可是都城大官之女,是贵千金,他们这样的普通小老百姓,又怎么敢承受起她这一拜。
但宝娟心里充满着对他们的感激,相比起大伯一家对她的收留之情,这一拜又算得了什么呢?
突然想到了,渣爹给的金条被家族里的人拿走了,说是要修缮祠堂和祖屋,宝娟又迅速的跑回屋里,把压在箱底的,她外祖母给的金条抽出一根来,交给了大伯,说道:
“大伯,我先预交三年的伙食费。这回,您可千万不要再拿出去交给任何人了。您要是不肯收的话,我也不敢再在大伯这里打扰,就只好到大街上找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