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归于平静。
林老将军和翊王爷在宝娟及笄礼后不久便赶回了边关镇,继续镇守边关要塞,而宝娟则继续留在华骏县冉家为其奶奶守丧。
在临走前,宝娟向翊王爷透露了自己想买下一套房子自己住下,等将来离开时,房子可以留给大伯家的哥哥成亲时用。
翊王爷听后,便将自己之前住的房子赠予了宝娟。他告诉宝娟,边关镇还有许多任务要出,近期之内他恐怕没时间再回华骏县了。等到明年开春时,将他调至东海方向的调令就会发布过来,届时,这套房子就更用不上了。这样宝娟有需要,就送给她好了,这样房子好歹也有个好归宿。
产权转移手续办好那天,天空下着淅沥沥的雨。
手续一办好,翊王爷便消失在了雨中。
宝娟看着淅沥沥的雨心中难免惆怅。
晚上跟大伯一家说要搬出去住时,大伯是极力反对的。但当他听说搬的地点就在隔壁,且有赵兰这位忠勇的女将守护着她,便没再阻止。
她的东西并不多,仅一趟马车便可都拉全了。
翊王爷这院子宝娟并不陌生。初见之后有相当一段时间,宝娟每晚都要过来为他查看伤口,换药上药。时光飞逝,如今回忆起来,也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宝娟住进了翊王爷之前住过的房间里,这一回,她是自己住一个房间,赵兰则住在隔壁。
对此,赵兰心中颇有感慨。
从小到大,宝娟胆子就特别小,一直总缠着她陪着她,若是她不在,这孩子连入睡都会有问题。
但自从上次她说要去趟天山,一个多月后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身边多了一只长相奇怪的猫,人看上去孤僻了许多,心里似乎藏了许多秘密,还时不时的喜欢对着空气说话。
赵兰想着,或许是及笄了,人也长大了些,多了烦恼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吧?
这天夜里赵兰早早就睡下了,宝娟则如往时一样,继续坐在书桌前,读着从大伯那边借来的医书。
突然,她感到院子有股气息轻飘飘地降落了下来,便警觉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来人时,她难掩惊讶之色。
来者是左婉婷。她现在也搞不清楚跟前这位究竟是左婉婷本人,还是该称其为公孙颖了。
不管怎么样,可以肯定的是,她身上的气息显示,此人的修为还不到十阶,于宝娟来说不足为惧。因此,为了不惊动赵兰,宝娟走过去拉着她就回了房间,将门一关上便转过来质问道:
“你究竟是左婉婷本人还是公孙颖?”
看到她这副模样,她笑了笑,瞅了一眼旁边的呼呼,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
呼呼侧目看着她,道:
“她是公孙颖。”
宝娟听罢,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地打量着她,又道: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两副不同的躯壳之间任意调换的?呼呼大人,你说这世上有这种厉害的功法吗?”
呼呼没回答她的话,看着左婉婷道:
“不确定,但是她今天换成这副修为没那么高的躯壳过来,应该不是来找你打一场的。”
那来人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了,说道:
“还是镇山兽王有见识,您亲自调教出来的小姑娘也还行,方才初见我时竟然没动手,而是将我拉进来密聊。”
呼呼额角渗着汗,说道:
“我没调教这孩子,她自己聪明,看出来你不是来打架的。别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了,快说吧,你是找我还是找这孩子?”
那人看了看跟前这一人一兽,说道:
“我今天到此目的非常简单,就是希望你们回一趟天池派,收回派遣重生门去东海开设分派的决定。”
宝娟听了,走到呼呼身边坐下了,淡淡地说道:“给我个理由。”
那人听了,歪着头反问她:
“要不你先说你的理由,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让我的重生门去那么远的地方?”
宝娟也不气也不恼地道:
“因为要建立分派啊,皇上已经指定了长老赵胤过去新建,但总不能让赵长老独自成派吧?”
那人又道:
“那好端端的为何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开开设分派?”
宝娟笑了笑,道:
“公孙……且让我称呼您一声老祖吧。您去过东海吗?可知道东海之外有什么人?之前我跟镇山兽王去过,在东海边上的卫海城大战了来自东海之外的瓜岛来的敌寇。
你知道这些敌寇跟边关镇,跟天山下西面各国有什么不同吗?
自从贵派建立以来,西面各国一直遭到天池派的暗中打压,但凡有人超出十阶以上,贵派便会悄无声息地将其处理掉了。因为西域各国中没有高手,西关这个方向十分容易守卫,这边的百姓一直安居乐业,并无太多战乱烦扰。
但东面就不一样了。那边没有像天池派这样高手林立的大教派帮助把守,东海之外区区一个瓜岛就能对沿海一带不断搅扰,那边的百姓苦不堪言。
我要在那边设立分派的目的就是希望东海也能有西域这边一样的繁荣安定。天池派共有四门,其实派哪门过去都不要紧,并不是非你重生门不可。但你得给我个合理的理由,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这个忙。”
顶着左婉婷躯壳的公孙颖听罢,沉默了一会,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还是让我的重生门过去吧。”
宝娟听罢,跟呼呼相视了下,又转向她问道:
“不是为了不让重生门过去二次过来寻了我吗?这会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
“之前以为你是因为我而去打压重生门才有此决定的,既然你没有夹带私人恩怨针对重生门,让我们过去也没什么好怕的。”
宝娟一听她愿意妥协,便好奇问了句:
“你意思说你也要跟过去?你是打算以左婉婷身份过去还是以公孙颖身份过去呢?”
她神秘一笑,抬眸看向宝娟,回道:
“如果我告诉你,两个身份都过去,你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