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宝娟回到将军府时,外祖母便告诉她,五公主未拜帖直接上门求见了,还交待她,公主毕竟是皇家,代表的是皇家颜面,见到公主应向其行跪拜大礼。
宝娟心想,自己在皇上跟前如今顶的是皇室老祖的身份,这五公主如果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自己不向其行跪拜大礼,定会跑到皇上跟前告状去。但她要的就是有人告状说她见了皇族不行跪拜大礼,做戏就得做全套,否则在皇上那种千年狐狸跟前根本没办法掩盖过去。
尽管在外祖母的千交万待下,宝娟应付地答应她说好的知道了,但转头去见五公主工作时却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府里的家丁将她带到五公主跟前时,她抬手刚要站着向其行礼,五公主便带着随行的下人一齐朝着宝娟“噗通”一下就跪了一片,惊得宝娟不自觉便向后退了一步,连给宝娟引路的家丁也跟着吓到了,连忙朝着五公主也“噗通”地跪了下去,最后现场就只剩下宝娟一人是站着的。
“小五佳梦给皇婶请安,多谢皇婶昨天宫宴上为佳梦分忧解围!”
说着,还朝她低头一叩首,惊得其他人也跟着一齐叩了首。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宝娟倒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是说五公主是皇族,代表的是皇室颜面吗?自己“被”李野夺摄了躯壳这事都城仅皇上、赵胤跟翊王爷三人知道,那五公主这拜她这么个朝臣家的外孙女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拜的不是她,而是她口中所说的皇婶?那也不至于啊,皇上只是宫宴上口头提说而已,并未正式下旨赐婚,仍有更改的可能,在一切都未定论之前就跪她,这也不合理呀!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宝娟下意识认为,此时还是搬出李野的架子,在她跟前装一装老头子,总不会错的,于是便上前一步将五公主付了起来,道:
“公主有话好说,一见面就对我这臣子家的普通人行此大礼这不合适了。”
于是在她的搀扶下,五公主这才起了身了,于是又招呼她的随从们说道:
“各位也起身了吧。”
现场却一片沉默,没人动身。
“都起来了吧。”
还是五公主发话才有效果,收到了指令,众人便都起了身。
看了这情形,宝娟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五公主不简单,背后似乎还有别的目的。
她招呼五公主先坐下聊天,她便坐下了,那几个随从的下人便纷纷走到她身后站着,其中两人还一左一右地端着扇子在为她轻轻地扇着。
宝娟看了看她身后的人,又看向她,冷笑了下,说道:
“五公主突然造访,不会只是为了谢我昨天为您解围之事吧?”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随从,那些人便都退了出去,然后又盯了一眼宝娟身边的家丁,那家丁连忙朝五公主和宝娟行礼要退出去,却被宝娟拦下了,说道:
“这位大哥您先别走,府里我刚回来,不太认得路,一会还得麻烦您带路呢。”
那五公主又瞪着那家丁,眼神里微不可察地多了些许寒意,惊得那家丁背后一凉,心想,将军府向来宽厚仁慈,对下人不会任意责罚,但五公主是皇家人,并非寻常百姓,根本得罪不起,还是听了公主的,先退下比较好。
于是家丁又朝两人行了礼,回复宝娟道:
“小姐放心,小的就在门外候着您。”
说着便退了出去。
虽说这五公主在一见面时是朝自己行了礼,但后面这一段,瞧着怎么像是在给自己立威,说:看哪,你是你家的小姐又如何,在本公主跟前,你的下人还是不得听本公主的!
想到这里,宝娟低头一笑,说道:
“如今此处只剩你我二人,公主有什么话大可不必遮遮掩掩,但说无妨。”
那公主看着她,露出了阴森的笑意,道:
“皇上如今还未下旨,仍有回旋的余地,不如你自己去退了与我皇叔的婚事吧。”
宝娟听罢,眉毛挑了挑,用老头子的语气缓缓地道:
“此事你可做不得主。不过你可以凭借自己在你父皇跟前的宠爱,试着帮我去推掉婚事。”
五公主听罢,脸色便黑了下来,道:
“你又不是真心待我皇叔,又何必纠缠于他,毁他一生幸福呢?”
听了这话,宝娟回瞪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
“噢?听上去你对我似乎非常了解,连我会不会在遥远的将来毁掉你皇叔的一生幸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说着,她站起身来,单手背在身后,又继续道,“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结论你是从哪儿得出的?”
那五公主见她油盐不进,便上前一步,伸手环住她的腰,靠向她耳边小声地道:
“原本昨天你从郑兴和手里将我解脱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对你还是十分感激的。你最好识相些,听了劝告便去做,就要等我出手动你了再来后悔,到时候,一切可就都来不及了。”
这话,语气里寒意逼人,却让宝娟听得一阵云里雾里,实在看不清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两个女孩子这样抱在一块,量是谁看了不皱眉,不觉得很奇怪呢?于是便伸手将她轻轻推开了,道:
“五公主,卿乃国之公主,麻烦您注意身份,休要失了体统。”
她虽未运气推开,但那五公主毕竟千金之躯,娇弱无比,只轻轻一推,便被她推开了好几步远,费了些劲才站稳来,然后笑道:
“方才大意了,差点忘了你身上是带功法的,而且修为还不低,但请别得意,我虽然未曾习武,论动手自然动不了你,但……有人动的了你。劝你还是乖乖照办,去找皇上退了与我皇叔的婚事,我或许可以饶了你。”
丢下这狠话,五公主转身便要走出去,却被宝娟一把拉住了,问道:
“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与翊王爷又是什么关系,你如此地威胁与我,究竟是在维护他,还是在害他?”
她将手一甩,又道:
“如您这般老奸巨猾,又何须我一一点破?慢慢动脑子想想吧,时间不多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